01
暗夜,荒山,非人间。
凤娘步步走入黑暗中,终于完全被黑暗吞没。
曲平脸上虽然全无表情,眼睛里却有泪光,就好像眼看着个人掉下深不见底万丈绝壑中,却偏偏没法子去拉他把。
千千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在替她难受?”
曲平道:“嗯。”
千千道:“如果到那里去是,就定不会有人觉得难受,因为只不过是个不知好歹、蛮横无理女人,死活都不会有人放在心上。”
曲平不说话。
千千道:“但是她却又温柔,又漂亮,男人只要看见她,就会喜欢她。”
她又在冷笑:“就连那个姓唐都喜欢她,看得出。”
曲平终于忍不住道:“别人喜欢她,只因为她心地善良,不管她长得多美或难看都样!”
千千道:“对,她心地善良,却心肠恶毒,又不会拉住人家手,故意作出温柔体贴样子,…………”
她声音哽咽,眼泪已流下面颊。
其实她心里何尝不知道自己不应该说这种话,她心里又何尝不难受?
她正在为自己这种莫名其妙嫉妒悲伤时,忽然看见个影子向她飞过来。
条淡淡白色影子,仿佛是个人,个很小人。
如果这真是个人影子,这个人定是个小孩。
小孩怎会飞?怎会有这快速度?
她正在惊奇,忽然觉得腰下麻麻,阵黑暗蒙住她眼。
她立刻觉得自己好像有十年没有睡过觉样,仿佛要睡着。
她真睡着。
02
窗外阳光灿烂。
灿烂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在张光亮如镜桌子上。
屋子里每样东西都跟这桌子样,光亮洁净,尘不染。
千千醒来时,就在这屋子里。
她明明是在个黑暗、寒冷荒山绝顶上,怎会到这里?
难道这是个梦?
这不是梦,她确已醒,完全清醒,她也看见曲平。
曲平本来是在看着她,等到她看到他时,就避开她眼睛,去看窗台上盆小小花。
黄花已盛开。
凤娘那间总是收拾得尘不染屋子里,窗台上也有这样盆花。
这不是凤娘屋子。
“凤娘呢?”
曲平没有回答,眼睛里却带着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悲伤。
——们怎会到这里来?这里是什地方?
千千没有问,这些事都已不重要。
她并没有忘记曲平说话,也没有忘记唐猛临死前表情。
她定要去找凤娘,不管那地方是不是人间都样。
但是她还没有去,凤娘就已经来。
“刚走过那片危崖,就看见个小小白影子朝飞过来,只听见个人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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