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角在流血，腰上伤口也在流血，但是他已完全清醒。
——只要有
点水，他就可以活下去。
在这无情大漠上，狂,bao风沙中，到哪里才能找得到水？
小方忽然跃起，奋力向前走
几步。等他再倒下去时，他就像蜥蜴般往前爬。
因为他又有生存希望。
他忽然想起昨夜死在他和独孤痴剑下那些人。
——他们守候在这里已经不止天，他们身上当然有水和食粮。
这念头就像电击样打过他全身，使他忽然有力量。
他果然很快就摸到个人尸体，摸到这尸体腰带上系着革囊。
革囊中有三锭分量很重银锭，些散碎银子。
革囊中还有只金手——吕三用来号令属下金手。
——吕三！富贵神仙吕三！不共戴天仇人，势不两立强敌。
可是小方现在仿佛连这种仇恨都忘记，因为他心已经完全被种更强烈情感所占据。
——生存欲望，永远是人类所有情感中最强烈种！
革囊中没有水。
另个盛水皮袋已经被刺破。刺破这水袋人，很可能就是小方自己。
这是种多
悲哀沉痛讽刺？
可是小方也没有去想。
他不敢去想。
因为他知道，个人如果想得太多，对生命意义也许就会重新评估。
此时此刻对他来说，生命是无价，永远没有任何事能代替。
所以他又开始往前爬。
他心忽然狂跳。因为他不但又找到另个死人尸体，而且还摸到这个人腰上盛水皮袋。
水袋是满，丰富饱满如处女乳房。
小方知道自己得救。
小方伸出冰冷颤抖手，想去解开这皮袋。但是就在这瞬间，他又听见个声音。
他忽然听见阵心跳声音。
这个人心还在跳，这个人还没有死！
小方手停下来，就像是忽然被冻结。
从个死人身上拿点水来救自己命，绝不是件可耻事。
从个垂死，完全没有抵抗力活人身上，掠夺他水袋，就是另外回事。
小方还是小方。
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他都是他自己，因为他永远都不会失去他自己——不会失去自己良心，也不会改变自己原则，更不会做出让自己觉得对不起自己事。
这个没有死“死人”，忽然用种奇怪而衰弱声音问他：“
皮袋里有水，你为什不拿走？”
“因为你还没有死。”小方说，“你也需要这些水。”
“不错！还没有死，但是你再给剑，就死。”
他又问小方：“你既然想要水，为什不杀？”
小方叹口气：“不能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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