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已倒下去。
赤犬也走,背负着那个被迫来杀人女人走,也许它并不想跟小方分手,可是它不能违抗他,它毕竟不过是匹马而已。
附近已看不见别生命,小方倒在火热沙砾上,勉强支持着,不让眼睛闭上。
可是大地苍穹在他眼中看来,仿佛都已变成团火焰。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要死,因为他已看见种只有垂死者才能看得见幻象。他忽然看见行仪从丰都来轿马,出现在金黄色阳光下。
每个人身上都仿佛闪着黄金般光芒,手里都拿着黄金色水袋,袋中盛满蜜汁般甜水和美酒。
如果这不是他幻觉,不是苍天用来安抚个垂死者幻觉,就定是阴冥中派来迎接他使者。
他眼睛终于闭起来,他已死得问心无愧。
这天已经是九月十七。
小方醒来时,立刻就确定两件事。
他还没有死。
他是完全赤裸。
赤裸裸地躺在张铺着豹皮软榻上,这张软榻摆在个巨大而华丽帐篷角落里,旁边木几上有个金盆,盆中盛满比黄金更珍贵水。
个身材极苗条,穿着汉人装束,脸上蒙着纱巾女人,正在用块极柔软丝巾,蘸着金盆里水,擦洗他身子。
她手纤长柔美,她动作轻柔而仔细,就像是收藏家在擦洗件刚出土古玉,从他眉、眼、脸、唇,直擦到他脚趾,甚至把他指甲尘垢都擦洗得干干净净。
个人经历无数灾难,出生入死后,忽然发觉自己置身在这样种情况下,他感觉是惊奇,还是欢喜?
小方第种感觉,却好像犯罪。
在沙漠中,居然有人用比黄金更珍贵水替他洗涤,这已不仅是奢侈,简直是罪恶。
——这里主人是谁?是谁救他?
他想问。
可是他全身仍然软弱无力,喉咙仍然干渴欲裂,嘴里仍然苦涩,连舌头都似将裂开。
这个陌生蒙面女子虽然用清水擦遍他全身,却没有给他滴水喝。
所以他第二种感觉也不是惊喜,而是愤怒。
但是他怒气并没有发作,因为他又忽然发现这帐篷里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另外还有个人正静静地站在对面角落里,静静地看着他。
个有自尊男人,在别人注视下,完全赤裸着,像婴儿般被个陌生女人洗擦。
这是什滋味,有谁能受得?
现在这女人居然开始在擦洗他身上最敏感部分,如果他不是太累、太渴、太饿,他情欲很可能已经被挑引起来。
那种情况更让人受不。
小方用力推开这女人手,挣扎着坐起来,想去喝金盆里水。
他定要先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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