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那天,阴霾大半个冬日北京城,破天荒地出太阳。
孙定义父亲抱着他相片,母亲抱着他制服和礼帽,同走出宿舍。
中队操场两旁,笔直地站两排穿着制服消防战士。
任燚忍着鼻头酸涩,高声喝道:“敬礼——”
战士们齐刷刷地行军礼,他们眼圈通红,嘴唇紧抿,伤心地目送着战友走过他无数次训练操场,坐上他最喜欢那辆消防车,开往殡仪馆。
除留守执勤指战员外,其他人都同前往殡仪馆。
殡仪馆前聚集很多自发来为他送行群众,还有从总队、支队和其他中队来领导和战士。
任燚眼就看到个熟悉人,个穿着藏蓝色警察制服、修长提拔身影,是宫应弦。那身警服就像是为他量身剪裁般,竟是比平时那套套昂贵西装看起来还要俊美耀眼。
宫应弦走到任燚面前,轻声说:“代表分局,来送送他。”
任燚点点头:“第次见你穿制服。”“也第次见你穿制服。”
“们穿制服,都是有重大事情,不是好事就是坏事。”任燚低声说,“先进去。”
“去吧。”
灵堂里站满与孙定义亲近或熟识人,严觉也特意从西郊赶来。
整个葬礼,任燚都处于种恍惚状态,他就像是被包裹在层无形薄膜之内,那些哀悼、那些痛哭、那些泪水都被隔绝在外,眼前发生切都充满不真实感。他依然、依然没能完全接受这个现实,依然怀疑切都是场梦。
葬礼结束后,任燚没有随车返回中队,而是在墓园公园角落里找到个长椅坐下,安静地看着光秃秃树杈和贫瘠地草地。
他伤还没好,时时刻刻都被疼痛缠绕,肺部呼吸也不顺畅,仅是忙上午,就累得快要站不住。此时暖烘烘地阳光洒在背上,令他稍微舒服些。
身后传来脚步声,任燚不用回头,就直觉那是宫应弦。
宫应弦坐在任燚身边,递给他罐热茶。
任燚接过来,捂着手,淡淡地说:“今天不算很冷,难得出太阳。”
“但你穿太少。”宫应弦摸摸任燚手,“这冰。”
任燚反握住宫应弦手,回想起这段时间恍惚,突然有些愧疚,“这些天,都没怎跟你说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怎会呢。”宫应弦顿顿,“知道那是什感受。”
任燚心中酸,轻声说:“让你担心。”
“嗯,你确实让担心。”宫应弦深吸口气,“你知不知道在下面,看着你在连廊上命悬线,是什感受。”他至今回想起当时恐惧与绝望,都还心有余悸。
“……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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