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种粒粟,秋收万颗子,秋,历来是最喜人时节。只要年景尚可,百姓年辛劳都将得到报偿,国库也将被大大地充盈,若是赶上丰年,百姓穰穰满家,朝廷累累硕果,那更是举国之幸事。
陈霂刚刚践祚,就赶上这样个丰年,这对于新君来说是天降吉兆,预示着国运昌隆,自然被好好地宣扬番。
可按理来说,这年不该算在陈霂头上。
按照祖制历法,新皇继位时都要改新年号,但这年号要在明年起才算元年,今年还要沿用旧年号,以示对先皇帝尊重。
只是昭武帝在封野入京后,就被迫退位,继任是十三皇子——祝兰亭外甥,可这个皇帝始终名不正言不顺,朝野多有反对,封家军入主京畿时,直为此拉锯。
陈霂入京后,赶走这个刚刚会走路“皇帝”。既然十三皇子帝位不被承认,那年号合该还是叫昭武,可十三皇子在位年,又确实启用新年号,大臣们在为去年和今年该用哪个年号争论不休时,陈霂浑水摸鱼,锤定音,将去年依旧沿用昭武,但今年启用他年号。
如此来,叛军入京、逼宫退位、皇室颜面尽失年,成昭武最后年,而兵退金国、新皇登基、五谷丰登年,成陈霂元年。
不仅如此,陈霂还追封他母妃为皇后,逼死文贵妃和陈椿,将已经卧榻不起昭武帝软禁在寝宫,风雨无阻地日日请安,看似孝悌,实则怕是想将昭武帝早点气死。
这新君霸道和狠毒,可见斑。
元南聿带着封贡队伍从大同到京师,路上听不少关于陈霂传言。
自陈霂登基以后,仅是被罢黜*员就逾千,每天都有人头落地,果真是朝天子朝臣。但同时他也在大刀阔斧地整顿tf,安置流民,对各府道军政法税逐审度,看来是要做番大事业。
尽管陈霂种种行为令人诟病,但经历昭武帝昏庸和十三皇子混乱,大晟已经气息奄奄,朝野内外无不期盼这个名正言顺大皇子能带着他们复辟盛世江山。
元南聿自知这趟对他来说绝对不善,路心情都很沉重,但他身居要位,自要承其重任,因此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义无反顾。
抵京时,正是清晨。上次来京,是他随着封野入城逼宫,此时局促谨慎和那时威风意气自不可同日而语,短短两三年时间罢,人生无常,着实令人唏嘘。
他本应先在驿馆安顿,再等待陈霂召见,可刚入城,就有内监带来陈霂口谕,要他即刻朝见,不得耽搁。
于是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风尘仆仆地入宫。
当他下马、卸剑,用双腿踏过长长地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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