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对视那短短刹,却是暗流汹涌,不知有多少百转千回思绪交错于电光火石之际。
师生二人显然都有欲吐之言,却又斟酌再三不敢冒进。
燕思空知道颜子廉已经不信任他,也看得出来他更偏向于封野,但因为俩人目是大致相同,所以暂且无妨。
只是,他在揣度着颜子廉心思,颜子廉也在揣度着他,实在有些麻烦。
燕思空顿顿:“老师怕靖远王抗旨吗?”
“有次担忧,陛下亦有次担忧。”颜子廉道,“所以陛下让去劝封将军。”
燕思空把难题甩回去:“老师当真想去劝封将军遵旨?”
颜子廉摇头:“不能让谢忠仁得逞。”
“既然如此,们便起想办法,让陛下转变心意。”
颜子廉叹道:“难。”
“老师……可有良策?”燕思空小心翼翼地问道。
颜子廉沉默良久:“最好折中之计,恐怕就是大同削减十万军备,坚决不能调兵。”
“老师,这当真是折中之计吗?这完全就是伤筋动骨,倘若真如此,们就更无资本与阉党对抗。”
“那你有什办法?”
燕思空将双手揣进袖中,端坐于前,抿唇不语。
“说吧,从你眼中看出来,你想说什就说,或者……封野向你透露什?”
闻言,燕思空摇首:“学生有计,但不敢与任何人说,哪怕只是在脑中想想,都瑟瑟发抖。”
“是何计策。”
燕思空站起来,噗通声重重跪在颜子廉面前,头身伏地,低声道:“学生若是说,就是大逆不道,而且此计十分凶险,旦失败,满盘皆输,老师可当学生妄言,不治学生罪吗。”
颜子廉站起身,将燕思空从地上扶起来,他长叹道:“都已经这个时候,怎可能治你罪,这里只有你二人,你是门生,你若大逆不道,也逃不干系,你便说吧。”
燕思空深吸口气,面色有些苍白,这并不是装,他低低说道:“陛下仁爱,绝非生性多疑之人,他之所以如此忌惮靖远王,实是谢忠仁谗言所致,包括储君之位,若非文贵妃常吹枕边风,陛下也不会忤逆皇太后意思,朝廷之所以有今日之局面,全怪*佞欺君,只要铲除*佞,大晟那四海升平、万邦来朝盛世定会重现。”
颜子廉郑重地点点头。
“可是这帮*贼深得圣上宠爱,们哪怕而再地剪除阉党羽翼,只要圣眷仍在,便动不他根基,而眼下,们寻觅不到击倒他良机,他却已逼得们无路可退,想要靠寻常手段铲*除恶,恐怕行不通。”
“那你意思是……”
“杀他。”燕思空语气中透出明晃晃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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