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空酒量极好,只是装着有醉意,眼神依旧清醒而通透。看着这帮平素道貌岸然公子名士如今丑态尽出,心中古井般平静。
他确实不爱女色,当然,也不爱男色,情色之于他,本就毫无意义。他要东西,需要他以命相搏,又怎会在低级欲念之上迷失自己。
半夜时分,有人已经醉得卧榻不起,有人搂着姑娘去隔壁,屋内没有掌灯,燕思空坐在软榻之上,任初春凉风吹散酒意,看着窗外繁华似锦京城夜色,陷入沉思。
十年,竟已过去十年。
他改回原本姓氏,伪造出身,如他生父所要求,十九岁才参加科考,路高歌猛进,稳妥中举,是新科进士里最年轻个。而后用年时间,结交权贵,摸索宦场错综复杂关系,得到内阁首辅赏识,在经筵之上被皇帝和百官所熟悉。
这对于个新科进士而言,已经是顺风顺水。
可还是太慢。虽然为不露锋芒,他不敢考进三甲,但以普普通通名次,要挤下那多人龙人凤,得到目光老辣颜子廉赏识,当真废他好番功夫,下步,他必须成为皇帝或者太子侍读,否则恐怕要穷尽二十年,才能接近权利中心,他等不那久,他绝不会让那些人寿终正寝。
燕思空将杯中酒饮而尽,看眼昏暗街道,想到今日他们谈论中心——“封野”。
他派人查过封野,因此那些传闻,他早已熟稔于心。
可那个人,究竟变成什样?不会真如他们所说,鬓发浓密如兽吧。燕思空微微笑,仰躺在软榻之上,睡意沉沉来袭。
封野,别十年,他作为“元思空”过去,别十年。
——
燕思空是被人摇醒。
他睁开眼睛,就见梁随浮肿脸出现在他视线里:“思空,起来,小世子进京。”
燕思空本能地翻身坐起来,但又马上放缓动作,软趴趴地靠着窗棱,以手抚额,做头痛状,担心梁随看出他会功夫。
“嘿,也头疼得紧,看完小世子,便让人送你回家。”
燕思空摇头苦笑:“多谢梁兄。”
昨日酒宴人大多都醒,聚在窗前,远远看着靖远王世子队伍进城。
京城之内,除非特许,或执行机务之要,否则是不准骑马,可他们分明看到那队伍之首,人稳坐于大马之上,只是头戴蓑笠,看不清面目。
“好家伙,圣上居然准他骑马进京。”
队伍越行越近,燕思空只觉心脏用力跳几下,他紧盯着马上之人,十分想透过蓑笠,看清里面装着个怎样人。
那人铠甲加身,身形高大魁梧,坐于马背之上,腰板挺得笔直。
“嘿,他定是满脸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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