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
地方物价相对便宜，对他们这些没有身份证件流亡者也相对友好。尽管如此，距离安稳生活还很远。
他们可以这样贫穷度日，跟雷米尔见过很多人
样，天天奔波打零工，疲惫地榨干自己精力与健康，勉强在温饱线上挣扎辈子。又或者，他聪明妹妹可以去读书，找份好工作，住在安全舒适地方，跟个不酗酒、不打人、会好好对待她好人组建幸福家庭——后者需要很多钱，很多很多钱。要怎
弄到钱呢？有人问雷米尔他妹妹卖不卖，那个人被他拳打掉两颗牙。接着又有人问雷米尔要不要替人做点见不得光活计，雷米尔说他得考虑下。
两个未成年人流浪会带来很多麻烦，迫不得已时候，雷米尔偷过，抢过，甚至杀人过。他把剪刀捅进人贩子肺，他用强盗枪在强盗脑袋上开洞，他从被打死匪徒身上爬起来，往尸体脸上啐血沫，从来不为此感到抱歉。可是自卫杀人是回事，主动去杀无辜者是另回事。雷米尔想象
下自己对无辜人开枪，比方说，个大概十几岁、什坏事都没做过、应该有个美好生活小女孩……他没法想象。
雷米尔妹妹聪明又善良，这样人不该有个人渣哥哥。雷米尔母亲生前说他应该做个好人，他不算好人，但他至少能不做个烂人。
下年开春，雷米尔把妹妹托付给哥们儿，谎报年龄去征兵处。与地狱战争需要大量士兵，并且提供大量补助，即便他第年就死，抚恤金也足够让妹妹路读完大学。他认为自己不会这早死，他在打架，确切地说，在杀戮上，有着非凡天赋。
确如此。
他次又次死里逃生，从个毫无背景底层小兵直升到上士，若非人际关系和团队合作上些问题，他军衔本可以更高。雷米尔不怎介意，他没上过军校也没上过教会学校，没什信仰，打仗完全是为赚钱，又不打算辈子待在军中。他在前线战斗十年，他妹妹跳级毕业，当上小学老师；他哥们儿做小生意赚笔钱，加上他资助，终于开梦寐以求花店。两人还结婚，看在他们都很幸福快乐份上，雷米尔姑且放过监守自盗朋友。
“退役吧，哥哥！”他妹妹说，“
们已经有足够钱，换们来养你啦。”
这不是妹妹第次劝他，但这次不同，花店已经上正轨，而且他妹妹怀孕。雷米尔动起退役念头，再过年，他想，他还需要大笔钱，好让妹妹和哥们儿随时有能从这座小镇上搬走资金。大概是与恶魔作战多年神经过敏，他老觉得这里离前线太近。或许等侄子或侄女周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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