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力量控制住它,这伤口会不断扩散,直到你和指骨主人样,慢慢把血流干。
你当然能掌控它,在这点上,你从不怀疑。
指骨在你手中碎成粉末,你不再流血,177也是。它破碎头颅正在快速愈合,如同碎裂过程按个后退键。你捧着它脑袋,梳理它头发,以免它们长进血肉中——理论上起死回生会让血肉自然地排除异物,但毕竟你第次实践,还是保险起见为好。177深红色长发和血浆搅合在起,黏糊糊脏兮兮,不快点洗干净就又要结块,跟你刚见到它时样。
你想擦干净它脸,可你手上都是血,只能越抹越脏。你很快放弃。
它战栗着吸进口气,再次开始呼吸。你放在它胸口手感觉到心跳,噗通,噗通,你从未觉得这声音如此悦耳。
你离开会儿,从家里重新拿出那辆小推车,把177装进去。失血过多让你头晕目眩,把177搬进车里已经费九牛二虎之力,根本不可能徒手把它带回去。你以净化邪灵标准步骤点燃那颗血淋淋树,让所有血迹痕迹都只剩下捧灰。你用通讯器解除警报,回家洗澡,处理掉血衣,清洗完推车,构思着要提交报告内容。在遇到巨大意外之后,切似乎又步入正轨。
但当你开始清洗177,你发现件事。
在它尾椎骨末端,长着根细长尾巴,黑色,光滑,末端呈箭头状。成年恶魔尾巴尖端是枪尖似武器,只有刚出生不久恶魔,才有这样根柔软发钝尾巴。
起死回生不会让断裂肢体重新生长,177断角就没长出来。你忽然醒悟,最开始,它尾巴就不是断,而是没长出来。
那些被压制纷乱异常,在此刻被触动,在你脑中全盘爆发。
177劝慰女孩,它过分解人类社会行为甚至认可它;177偷窃衣服,扣上每颗扣子;177会说话,会开枪,它看路牌,它认识字;军事化痕迹;握拳;店主为你购买欢欣鼓舞;177不知道怕圣水直到你在它身上用过次;从深棕色到血色眼睛;新生尾巴……
花洒从你手中滑落到地上,你去捡,发现177不知何时已经醒。
“你是谁?”你说,“你是什?”
177看着你,眼神空茫,脸色很差,个刚枪击过自己脑袋家伙当然不会活泼健康到哪里去。你问它问题,它眨眨眼睛,有些迟钝地张开嘴……
你在这瞬间突然想让它闭嘴,你不想听,你预感到自己不会喜欢它答案。那冰冷东西趴在你后背上,你畏惧又盼望着看清它脸。
它说:“第九步兵师,第二十八陆战团,A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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