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您是身子之故,心有不甘,可到底能盼得来日后。我亦也是身子之故,却没有这个日后可盼。”
“我跟三位少爷,原也是素昧平生,此生,本该无缘。”我双眸涟涟,对着他们道:“若非敬亭贪生,沈氏贪荣,也不会有这段孽缘。”
诸事有因果,人终究不该有贪念。
当初,若非姨娘心存贪妄,执意求父亲带我入京,我就不会这样被揭穿。当初,若非是沈家贪慕虚荣,我也不会代五妹嫁进徐府。当初,若非是我自己贪生怕死,我也就不会遭受这种种苦楚。总归是一步错,步步错,人各有命,不该执于妄想。
最后,我站起来:“沈氏敬亭无德驽钝,身犯不顺不孕之罪,兼有异心,自以为无颜再担当徐氏少君之名份,今自请和离,恳请夫君首肯。”遂躬身下拜,朝三位夫君行了大礼。
我为徐氏只生下一个尻子,纵然有功,若害徐氏断了后,我也不足抵过。而我,也不想来日落得如小陈后那样的命运,一生皆不由自己。
今日,他们不放我走。假以时日,我还是得走。
足足候了半柱香,徐长风站了起来。他没说肯或是不肯,我只听见,那脚步声渐渐远去。跟着,徐栖鹤也起身,他面色苍白如纸,含着一口腥气道:“你自己做主罢。”他哑声说,“我管不了了。”
人一个接一个走出去,我已缓缓站直,光影疏疏,又只剩下我跟徐燕卿二人。
阴影逐渐覆来,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我的身侧。我侧过脑袋,面色沉静地看着他。徐燕卿容色茫然,失魂落魄。他两眼眨也不眨,定定地凝视着我。慢慢地,他屈下膝头,跪在我的眼前。他张开手臂,抱住了我的腰,像个孩子一样,带着无限的眷恋,将脑袋埋进了我的怀里。
我伸出手,微颤的掌心轻轻地抚过他的发梢。他的双肩抖颤着,我阖眼,静静地搂住了他。
我离开徐府的那一天,秋风料峭,落叶如雨,正是个好时节。
一只布鞋踩出木槛,徐府后宅里并无人来送我,只有张袁替我料理,护送我离京。
张袁张罗好了之后,走过来道:“少君,轿子已经备好了。”
我对他说:“张总管日后可不必再唤我少君了。”
张袁却恭敬应道:“少君一日未和少爷们和离,便还是徐府的少君,也还是小人的主子。”
我敛目,不再说什么,只随着他去——我终究,还是没有他们和离得成。那一日,徐燕卿背手站着,并未回头看我一眼。
“我决不答应。”他的声音平静,“你是我徐燕卿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管到哪去,都还是我的人。”
我看了看这庄严的红漆大门,还有那悬于上方的牌匾,以及那金灿灿的“徐府”二字。直到我收敛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