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眼说:“少君怕是不知,小人……原是张总管从花街柳巷里买来奴儿。其实,这些年,直在托人寻找亲人,直到去年,才有消息。回来上京之前,就先去建安趟,总算是找到母亲。她年事已高,日子孤苦无依,便决定这下半生,都好好地奉养她。所以,此次回京,就已经打算好,要向总管说明去意。”
原来,陆青苏这次回来,便是为同徐府辞行。
“老爷也成全片孝心,今天,命总管将卖身契归还于。”他眼眶微红,道,“……现在,终于是自由身。”
听到此话,目眶也不禁红,心中本是震惊,可现在却又为他感到由衷欢喜。百感交集中,看着他说:“这莫不是件喜事,你为何要跪着?”
陆青苏凝眸,猛地抓住手腕。
蓦地怔。
陆青苏仰着脸凝视着,他终于不再掩饰,那深潭般眼眸流露出缱绻情意,像是要将人给淹没。那瞬间,忘推开他那是因为,从他身上,好似看到曾经自己。曾经,也用这样目光,深深地望着个人。
“少君,知道,此话说出来,来日恐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陆青苏嘶哑地说,“徐府现在已经千疮百孔,说是危在旦夕也不为过,今上随时可能迁怒……”
看着他,问:“……你究竟想说什?”
陆青苏他抬起眼,定定地望着。听见他说:“——此时若不走,便再无机会。”
这句话于来说,如若平地声惊雷。时之间,便怔在当处。
哑然无言阵后,蓦然,用力地抽回手,好似面前站着什洪水猛兽样,退几步,撞到案子。陆青苏连忙站起来,正要过来扶着,却质问:“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
陆青苏双手渐渐攥紧,他亦是豁出去般地道:“大少爷出征,万有个好歹,徐家上下恐怕都自身难保。现在,不管是谁都分身乏术,谁也无法顾及到谁,而你身子又——”他忽而止声,红着眼看着他,如何猜不到他要说什。
尻妻若无法生育,地位就连贱妾都不如,便是徐府不倒,迟早也保不住自己。这个道理,何尝不明白。
陆青苏注视着,终是不忍道:“已明白,你对……并非那种情意。”他长叹声,真心道:“可以对天发誓,只要你愿意,这生便和你兄弟相称,绝不僭越。”
话已至此,说再多,也是徒劳。
末,陆青苏说:“三日后,卯时。已安排好切,只要踏出后门,便有人来接应。”他沉痛地合合眼,轻道:“会在渡口等你。”
不知陆青苏是何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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