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连周君都自叹不如。
周家离他小公寓也不算远。周君洗个澡,头发还湿着,便从仓库牵出辆文明车。德国牌,是他那老爹给他成年礼物。应该平日里也有拿出来用,轮胎有气,链条无锈。
他换件方便活动衬衫西裤,蹬着车,压过那电车马路,穿过黄包车。循着晚上路灯,在这老城市里兜着风,顺路回家。
晚上夜生活还未结束,从跳舞场酒吧厅里钻出曲子,里头人们快乐舞步几乎要敲到门外来。甜软歌声偶尔从那两扇沉重拉门里露出来,旁边站着两位端端正正门童。黑色制服,银白扣子路扣到下巴边。
同样戴着手套,那人手套好像更白净更不食烟火些。拉门是不用自己拉,开车也不用,大约抽根烟,总有人给他点上火。出入名流会所,连同跳舞人,都是些名媛千金。这样人……这样人。
没等他想出后边话,那人便从眼前闪过。在那扇小窗子里,勾着条苍白线条,是道侧颜。雍晋坐在车里,那车从他身边,像鱼样滑过去。
等回过神来,周君已经跟在车屁股后追有段时间。他奋力地蹬着车,带着自己也不明所以激动。他在追车,像位陷入情网傻子。等意识过来自己干着傻事,他刹住车。臊意烧得心发慌,他抹把额头汗,暗骂自己又蠢又笨。
雍晋也瞎,这大个人在他车后边追着,也不知道看上看。他下车,推着走。刚刚追得他身汗,澡也白洗。他想着方才经过娱乐场所,有些想进去喝上杯。
然而穿得实在不算体面,只能算。边推边走,他在杂货店买瓶汽水,包烟。等汗消下去,才觉出夜晚冷来。以往这个时间,他总是醉,醉得滚烫滚烫,从没想过夜风会是冷,总是觉得不够冷,不够冷下他过高体温。
走走停停,他骑着车回到公寓。却在旁边街道看见那像鱼车。黑色鱼,车身亮又滑,抓不住样,如今却静静停泊在那。周君心里暗忖,不会吧。不会,雍晋没那有空。
心里不断否认着,脚步却快起来。车轱辘飞快地转着,转出银亮个圈。他越靠近那车,步子越快。然而车门先打开,下来是陈副官。
陈副官递来张电影票,是五日后傍晚。周君扶着车,眼睛往车后座看。没有人,那街上相遇仿佛是他错觉。后边空荡荡,面前是恭敬递来电影票。周君捻起那张票看眼,未等陈副官收回手,那票又轻飘飘落回原位。
周君朗朗笑:“实在不好意思,那天要去看牙医。甜糕吃多,牙疼。”说罢他推着车去坐电梯,没再搭理身后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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