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报纸递给沈奚:“中国银行,五天就收到两万五千元。”
个人有数百积蓄就能留学年代,这真是笔不小数目。
沈奚听那人又讲着,有位丝厂女工把自己数年积蓄都捐出,还有小孩会带着扑满去,就连孤儿院也都节省膳食费,捐赠救国。
“还有在徐州,甚至有位退伍军人,捐出所有家当之后,当众自刎明志,号召民众万众心救国。”祝先生摘眼镜,激动地看着沈奚。
她拿着那报纸,上头就有这则报道。
“沈小姐,你不要介意,”祝太太解释着,“先生见你是留洋回来,又在上海有这样套公寓,毕竟你晓得,们都是租户,而只有你是自己房产。所以他想到要对你讲讲这个,希望能影响到你和你家人,多多支持这个活动。真是打扰你。”
“没关系,也很愿意解这些,”她看出祝太太尴尬,宽慰她说,“在国外,留学生们每日都在说这些。还有点积蓄,中国银行是吧?等过几日也去。”
祝先生听她如此说,很高兴,连连说着,就猜到留学回来人都是爱国青年。
于是他又和沈奚多聊会儿,等到要吃饭时间,才告辞离去。
沈奚把他们送走,将门关上。
乍清净,她倚在门上,又开始想傅侗文。
其实祝先生是提醒她,她刚刚所说积蓄,都是傅侗文留给自己钱。她直这把自己关在家里等着他,用着他钱,也说不过去。虽说是女朋友,也不能这无节制地依赖……
该出去找点事做,哪怕赚钱捐掉,也比在这里空等要好。
空等不怕,怕是她总记起他说“假若三哥死——”。
沈奚枕着厚重木门,鼻子酸胀着,怔怔出会神。
他真死……自己……
门外头,隐隐能听见邻里闲谈着,刷锅洗碗。
红尘烟火,在灼她心。
沈奚幻想着,如果不是乱世,自己和傅侗文要是像刚刚那对小夫妻多好。爱着国家,尽绵薄之力,可又能平静生活。
她鼻子酸胀着,眼前有层水雾,马上又仰头,想让眼里水都尽量挥发掉,或者憋回去……可泪水在眼眶里晃动圈儿,就压不住。魂下都回来,她该哭,走时就想哭。也想回头看眼。
那天想做事太多,像被人推着赶着,急着就拆散。
什都没做,两人连手都没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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