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起大雨。
冬天大雨是很难得,但上海这些年冬雨却增多,也许是因为上海已经好久没下过雪。撑着伞,走在马路上,雨水哗哗地敲打着伞面,脸上溅到些水珠。放眼向四周望去,幽远街道,黄白色梧桐,方格子般小楼,都浸在片烟雨中,朦朦胧胧,就象幅掉到水里水彩画,于是,想起十九岁时写首诗《大雨敲打城市额头》。
来到莫医生心理诊所门口。在出门前,特地打个电话过来,ROSE在电话里说莫医生今天出诊去,不在诊所里,于是就来,如果她说莫医生在,那是绝对不会来。是,就是来找ROSE。
按响门铃,ROSE给开门,身上湿漉漉,脱下外衣,觉得这样轻松些。房间里也弥漫着股潮湿空气,无孔不入地渗入心里。
她还是给泡杯热茶。在热茶面前,热气覆盖脸。
“莫医生出去,他说也许要四五点钟才回来。”
“没关系,来这里,是想——”却窘地说不出话来。
“想什?”
“想问你些事情。”突然变得结结巴巴。
“问吧。”她对笑笑。
“请不要介意,有些问题是不应该问,比如年龄之类。知道这很不好,甚至会引起你误解,但是——”
“今年22岁。”她抢先说话。
“哦,那你在这里,在这里做多久?”
“只有几个月,去年大学刚毕业。”她回答速度比提问快多,这让很尴尬。
“问这些问题很愚蠢是吧,你不会以为是来做无聊市场调查吧。”
“你真有趣。”
“为什要为莫医生工作,其实象你这样,应该可以找到更好更适合你职位。”语气听起来象是人才市场里话。
“因为这里工作很安静,很清闲,不喜欢那种天到晚忙个不停工作,为某些无聊事情费尽心机。只想象现在这样,个人独自坐着,与世无争,看着窗外芭蕉叶和花丛,还有朦胧雨幕,静静地听着雨点敲打叶子和屋檐声音,知道吗?这声音非常悦耳动听,比听CD好多。你静下心来,仔细地听,听。”
果然听清楚,窗外传来雨点声,还有下水管道急促流水声,象是个微型瀑布。此刻空空荡荡房间里只有和她两个,们都默不作声,静静地听着窗外雨,看着窗外在风雨中摇晃花丛,居然有些出神。
“觉得怎样?”她问。
这才回过神来,“你说对,在这里工作确是种享受。”
“就喜欢平淡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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