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玛雅,能给你照个相吗?”
“照相?好吧。”她笑笑,然后理理头发说,“你看现在怎样?”
“好极。”
先检查下相机,直担心这两天来颠簸会损害它,不过现在看来还完好无损。举起相机,把双镜头对准她。看看小小取景框里面玛雅,这个镜头妙极,准备取个半身侧光,她在镜头里微微地翘着嘴角,却不像是在笑,说不清那算什表情。想叫她笑笑,但转念想又算,也许现在这样才是她最美丽时候。
先扳好光圈,然后再对焦,她脸在取景框里完美到极致,缓缓地按下快门,把她这瞬永远地记录在胶片中。还想拍第二张,却发现胶卷已经用完。刚才拍掉是最后张,有些后悔前些天在楼兰古城拍摄照片太多。
她回到身边说:“谢谢你,照片不多,过去在库尔勒和乌鲁木齐只拍过些证件照和集体照。”
“对不起,刚才拍掉是最后张胶卷。”
“没关系,有些东西不再多,样就已经足够。”她意味深长地说。“有些东西样就已经足够?”慢慢地复述遍,点点头,心里忽然有某种感悟。
接下来,们就在荒漠中闲逛着,她养着些羊,们起在灌木中放着羊。下午她回到村子里教村里小孩识字,没有教室,就是在河滩边上露天上课,用树枝代替粉笔,用沙土代替黑板,而孩子们都坐在地上。今天她教是维吾尔文,听不懂,只能静静地看着她上课。
入夜,她给上百根蜡烛,都是近几年来村民们没有使用而积下来,她知道每天晚上都要写日记,甚至还给些墨水。现在,就在烛光下,写着今天日记。
这天日记也用足足三页,白璧看完之后,才终于明白在父亲留下那叠关于楼兰资料里最后张照片中女子究竟是谁。她翻开第九页——
1978年9月29日至9月30日
天气:晴气温:已经转凉地点:罗布泊中绿洲
已经在这里生活十多天。学会他们些简单对话,这是种非常奇特语言,虽然与古代西域语言类似,但似乎夹杂许多维吾尔方言词汇。他们都待很好,他们几乎是轮流请到他们家里吃饭,作为报答,也向他们学习捕鱼技巧,和他们同划船捕鱼,甚至和男人们块儿跳到河里去洗澡。短短十天,几乎已经适应他们生活,这些人无忧无虑地过着日子,没有多少烦恼,这里没有政治运动,也没有货币,没有铜臭,人心都像这沙漠中河水样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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