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也真可笑,先那喜欢叔惠,马上就翻过来说他不好,说他年纪轻轻,不上进。"
世钧不语。沈太太沉默会,又低声道:"你明天看见叔惠,你劝劝他。"世钧冷冷道:"这是各人自己事情,朋友劝有什用──不要说是朋友,就是家里人干涉也没用。"沈太太被他说得作声不得。
世钧自己也觉得他刚才那两句话太冷酷,不该对母亲这样,因此又把声音放和缓些,微笑望着她说道:"妈,你不是主张婚姻自主?"沈太太道:"是,不错,可是……总
得是个好人家女孩子呀。"世钧又不耐烦起来,道:"刚才不是说,她家里绝对没有这种事情。"沈太太没说什。两人默然对坐着,后来个女佣走进来说:"舅老爷找二少爷去跟他下棋。"世钧便走开。从此就没再提这个话。
沈太太就好象自己干下什亏心事似,直有点心虚,在她丈夫和兄弟面前也是未语先笑,分外陪小心。菊荪本来说第二天要动身,世钧说好要送他去。沈太太打发人去买板鸭、鸭肫,和南京出名灶糖、松子糕,凑成四色土产,拿到世钧房里来,叫他送到舅舅家去,说:"人家带东西给小健,想着也给他们家小孩子带点东西去。"她又问世钧:"你这次去,可预备住在舅舅家里?"世钧道:"还是住在叔惠那儿。"沈太太道:"那你也得买点东西送送他们,老是打搅人家。"世钧道:"知道。"沈太太道:"可要多带点零用钱?"又再三叮嘱他早点回来。他到上海次数也多,她从来没像这样不放心过。她在他房里坐会,分明有许多话想跟他说,又说不出口来。
世钧心里也很难过。正因为心里难过缘故,他对他母亲感到厌烦到极点。
第二天动身,他们乘是午后那班火车,在车上吃晚饭。到上海,世钧送他舅舅回家去,在舅舅家里坐会。他舅舅说:"这样晚,还不就住在这儿。这大冷天,可别碰见剥猪猡,到年底,这种事情特别多。"世钧笑着说他不怕,依旧告辞出来,叫部黄包车,连人带箱子,拖到叔惠家里。他们已经睡,叔惠母亲又披衣起来替他安排床铺,又问他晚饭吃过没有。世钧笑道:"早吃过,刚才在舅舅家里又吃面。"
叔惠这天刚巧也在家里,因为是星期六,两人联床夜话,又像是从前学生时代宿舍生活。世钧道:"告诉你个笑话。那天送你们上火车,回到家里,鹏来,告诉说翠芝和他解除婚约。"叔惠震震,道:"哦?为什?"世钧道:"就是不知道呀──这没有什可笑,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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