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点头:“莲池宫建快三十年,看起来同当初也没什变化,连里面人也是样,终不待见朕,连儿子也不上心。”
孙仕却不敢贸然回答,只揣摩着道:“莲妃娘娘便是这个性子,终有日知道皇上苦心。”
天帝笑:“朕哪里再有个三十年啊。”语中尽是感慨,听起来竟有些萧索意味。
孙仕忙道:“皇上福寿康健,老奴还要再伺候皇上几个三十年呢。”
“听听,你都也跟朕大半辈子。”天帝说道:“不必忌讳言老,朕这几日常觉得力不从心,是老啊。”
孙仕道:“近日政务繁多,皇上何不命清平郡主回来,也好分忧。”
天帝声音肃沉,冷冷透着股静穆:“朕身边人,他们哪个不打上主意,卿尘这个修仪是早晚要去。朕倒要看看,除老七,还有哪个也有这心思。”
孙仕道:“老奴在旁看着,清平郡主倒是忠心为君,政务上也丝毫不差。”
天帝道:“若单说政务,她比鸾飞处得通透清楚,胆识见地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是块可雕琢料。但在朕身旁,要看她知不知道该如何把握分寸,再说吧,看她便也能知他们几个。”
卿尘心中凛,既在天帝身侧又是凤家之女,她这个修仪真真是枢纽中扣,天帝对这些儿子们都看在眼里,也将她看在眼里。
此人彼人,是弈者又是棋子,进退攻守,分也分不清。
孙仕随着天帝渐渐远去,声音再也听不清楚,卿尘心中却明镜般,寒风淡淡,方觉自己出身冷汗,只步啊,步之差便不是这个局。
风冷料峭,竟仍是透骨冰寒,卿尘静静回身离开莲池宫,路低头,思量着天帝同孙仕对话。
延熙宫中常年萦绕着若有若无檀香气,叫人心池安宁,饶是重重心事也静淡几分。太后正同碧瑶说话,见卿尘回来,问道:“你这丫头哪里疯去,半天都不见人影?”
卿尘微笑着道:“太后找吗?”
碧瑶道:“郡主也真是,偏偏这时候不在,四殿下来半日,前脚刚走。”
卿尘笑:“既有四殿下陪太后说话,正好就得空偷闲嘛。”
太后招手令卿尘来身边,挽起手细细看她,慈目中透着欣慰:“你可知凌儿今天为何而来?”
卿尘原本便纷杂心情缓缓沉下去,低声道:“还请太后示下。”
“害羞呢?”太后见她低垂着眸子,笑说:“凌儿这冷脾气,如今可算是转弯,终于应着个人能降住他,方才竟是来求指婚。卿尘,问你,你可愿意?”
细微点淡淡喜悦,在卿尘心底冲出尘埃“扑”绽放开来,然而瞬间落入无尽深渊,犹如黑夜抹烟花,短暂而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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