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安静坐于夜天湛对面,席间有酒,她突然很有痛饮醉冲动。
酒有荷叶清香,她浅浅啜小口,再进半杯,随着仰头幅度倾而入喉,不烈,却勾得人神志飘忽,舒舒服服地暖着。
夜天湛起初陪她饮两杯,忽而察觉她喝得很快,夹菜布在她面前:“慢些喝。”
卿尘凤目扬起看看他,酒上双颊绯色新,眸底淡淡清波带来,竟叫他微有失神。
她没有理他,径自将酒灌下去,连日来束手束脚彷徨感觉随着酒诱惑直直逼上心头,倘再不能发泄出来,她就要在这样压抑中窒息过去。若举杯能消愁,她愿把盏长醉,或者醒来便发现不过是黄粱梦,是谁和自己开个天大玩笑。
再添酒,半杯入腹,半杯却洒湖中,卿尘咬着唇微微眯眼,将手松,白玉杯“噗”地落水中,幽幽沉下去。她靠在栏前低眸看着闲玉湖波波荡漾,月色很淡,落在她侧脸上朦胧,却笼不住如玉抹流光。
“卿尘,”夜天湛看她半晌问道:“你到底能不能喝酒?”
卿尘站起来,扶着木栏绰约而立,清风牵着广袖飘逸,月光似缈缈地浮动在她笑中,她不答话,只看着他慢慢问:“你是谁?”
神色迷离,翦水双瞳却深得清澈,执意要将他看穿,“告诉你是谁?”她再问。
夜天湛放下银箸,微笑着将她扶住,回答道:“夜天湛。”
“夜天湛。”卿尘重复遍:“你是夜天湛。”她突然抬头璨然笑,月光、湖波、晚灯都敛在她眸底澄透中陷进去,化做深浅光泽,透过清亮雾气缓慢升起。她心里清晰无比,凝眸看着自己步步走出个漩涡,踏着湖中月色不回头地走着,直到和另外个自己重合,月影光华下她独自站着,看向无尽前方。
夜天湛拦住她执壶手,柔声说道:“酒已经没,不喝,好吗?”
“嗯。”卿尘乖巧地将酒交给他:“想听你笛子。”
“好。”夜天湛答应她,卿尘以手支额坐在案前,安静地等着。
夜天湛轻抚玉笛,榭下水波静静拍着栏杆,他望着卿尘好会儿,对她暖暖笑。
修长手指起起落落,笛声便轻缓地响起,音色并不清越,低吟徘徊,只在俩人之间,只有他们听得到。曲调清和古雅,声声叹脉,仿佛自远古红尘中生出繁华万千明亮,落在心间最柔软地方,照亮阑珊方。
卿尘唇角始终带着笑,笑容干净而明澈,碧纱飞影在眼前变得朦胧,宁静地化做另方天地。什都没有,只有柔和笛声缱绻飘荡,脉脉地陪伴着她。
她看向夜天湛眸中有着醉色浮光,话语也飘忽,慵然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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