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元。他浑身血都往脸上涌,句“你他妈”马上就要冲出口,平时经常听到班里些男同学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他从来没有这样深切地体会到这句话畅快。
没想到外公竟然轻轻拉开领口,露出里面破旧赭色毛衣,苍老声音平静地说:“师傅,你看也不像有钱人,你讹那多也没有。要不是急着领孩子去上课,可以直接跟你去公安局,让他们看看这个倒车镜到底坏没坏,需不需要赔200元钱,嗯?”
司机和陈桉都愣住。
陈桉低下头,雪花片片落在他鹿皮鞋面上,很快就盖满满层,好像要无声无息地埋葬他。
最后外公掏出50元,司机骂骂咧咧地回到驾驶室坐着。陈桉被外公牵着过马路,抬起头,少年宫白色圆顶就在眼前。
外公从身上摘下小提琴,挂在陈桉肩头,帮他拍掉肩头和帽子上积雪。
“知道你觉得外公窝囊。怕你受伤,咱们也不值得跟那种人怄气。早说过,你乖乖坐着自己家车,也省得遭这些罪。人啊,要想活得硬气,必须要有底气。你外婆和都是没底气人,养个女儿也不听们话,现在这个样子,们也认。桉桉,以后不许撒谎,好好学琴,好好读书,别跟似,也别学你妈妈那……那任性,好不好?”
陈桉默不作声,他感觉眼泪开始打转,于是拼命眨眼,将蓄积泪水打散,让它们无法掉下来。
“外公觉得你已经是大孩子,才跟你说这些。再不跟你说,就怕以后没机会。以后少到外公家去,你外婆和确天天盼着星期六你能过来,但是们也知道,你跟们接触得越少越好。还好你爸新娶那位……听说对你不错。你老来看们,肯定老是让他想起你妈妈,怕他生气就都怪罪到你身上。不管怎样,他是你爸,你好好听他话,他都是为你好……”
外公话越说越乱,陈桉只能不停地眨眼,不停地不停地。睫毛上黏着雪花随之上下翻飞,好像冬天里不死蝴蝶。
“小李说,你今天下午在少年宫待下午?”
饭桌上,陈桉父亲边夹菜边貌似无意地问。
“嗯,在金老师旁边琴房练琴来着,他有空就过来给指导几下。”
陈桉说着站起身,把椅子推向饭桌。
“吃完。”
“你还好吗?”
“想起点儿以前事情。”陈桉知道余周周定善解人意地不会追问。他朝她笑笑想要说点儿别,突然看到她黑色衬衫右臂上面有块小红布,再仔细看看,赫然发现其实她戴着孝。
注意到他目光,余周周笑笑:“外婆去世。走得很平静,78岁,也算是高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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