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他才缓缓地开口:
“……谁说……谁说你这辈子就这样?”
声音低沉,语气迟缓,有隐约怜惜。余周周当时说不清这是种什感觉,她只能感觉到气氛异样,空气中能嗅到暧昧甜。
怜惜,就像很久前那个说要娶妈妈说要好好疼妈妈,最后突然消失,那位叔叔。
怜惜也许是爱情开始。
怜惜你,于是爱上你。而更怜惜自己,于是离开你。
然而妈妈突然用声爽利笑划破这种气氛,她轻快而毫不在意地说:“都把年纪,这辈子还能怎样?对,刚才还想问你呢,嫂子工作调动事情怎样?之前装修买地板砖时候就没少麻烦嫂子,你看现在搬个家又要劳动你。本来打个车们娘俩儿也能把东西搬过去,结果净给你们添麻烦……”
叔叔眼角闪过瞬尴尬,立刻调整语气,同样笑得很豪爽。
“她天到晚瞎折腾,更年期。就那工作事儿,其实都是她自己闹……”
仿佛刚才那种诡异气味从来没有存在过。
余周周那时候还只能像只小动物样从眼角眉梢中读出点儿异样,却无法对自己解释。然而很多年后,当她懂得切,站在时间河畔望着对岸那个把玩着墨镜、笑得轻快坚强聪明女人,嗅到种浓浓哀伤和酸楚。
她从来没问过妈妈这些叔叔是谁,他们为什拍拍她头说“你好”,又为什突然消失。
尽管她知道妈妈不会责怪。
余周周已经悄然成长,更加懂得不去触碰别人心里禁区。
再亲密也不行,是妈妈也不行。
车缓缓停下,余周周跳下车,帮妈妈把东西搬下来,看她谢绝叔叔“帮你们搬上楼”好心。
于是自己也微笑着,勉力提起包衣服说:“谢谢叔叔,叔叔辛苦。”
仰起脸,看到妈妈无懈可击温婉笑容。
岁月流逝,妈妈不再穿平底鞋,不再说话轻柔,不再看大部头书。
然而,她永远这样美。
新家没有想象中好,小区里面杂草丛生,建筑残土东堆西堆,好像很多地方还没有完工样子。可是余周周仍然很满足。
她搬过三次家。从动迁地方被人赶到大杂院,后来又依依惜别奔奔搬回外婆家。只有这次,她没有哭。
这是她自己家,她新世界起点。
所有新开始,都是从离别中开出花。
而个人离别,往往是另个人开始。
余周周永远是那个离开人,这次,她却要站在原地送别陈桉。
余玲玲因为复读事情和家里吵架时候,陈桉已经凑合上北大。余周周从来没有担心过他,因为陈桉是神仙。
从游乐场离别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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