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低不下这个头。但因为是南京嘛,可以告诉自己,是来履行约定,出差只是顺便而已,这样心里就没那别扭。——之前确和他约定过,十年以后,重新在南京见。”
师傅啧啧赞叹,说,年轻人浪漫,十年,拍电影哦。
“但早就没联系,没约定是哪天,也没约定在哪里见。”
师傅呆住,彻底没话接。
半晌,磕磕绊绊地说,那这个男、这个男不行,分好。
陈见夏自己笑出声,“是对不起他。当时是拉着他胳膊,定要跟他约定,定要他答应,好像只要那说,心里就舒坦——们还有未来,有承诺,没辜负他……光顾着感动自己。师傅,是不是挺浑蛋?”
乱拳打死出租车老司机,师傅已经被见夏弄昏头,开始胡言乱语:“感情嘛,很难讲,男女平等,男谈恋爱油嘴滑舌很能熬牙,那小姑娘有点花头更没什……”
陈见夏像个恶作剧得逞小孩,刀刀将自己藏多年心事随随便便在过路人面前劈个稀烂,竟有种自毁快意。
她忽然说:师傅,直接去夫子庙吧,先不回酒店。
雨天,没有摇橹船,只有能搭几十个客人马达游船,陈见夏等船中途接好几个妈妈电话。
郑玉清这些年习惯是同件事要分三个电话讲,她神经衰弱,常常挂下电话又想起几句毫无意义补充叮嘱,再挂下电话,越琢磨越不对,再打来第三个,质问陈见夏,你刚才那是什态度?!
陈见夏这次只想给她次机会。
“周末回去趟,爸报告已经转给上海认识朋友,请他找别专家帮忙看看,但估计专家说得也差不多,医大院不比上海很多医院差,妈你别着急,等消息。”
郑玉清不喜欢和女儿说话,女儿从不给她讲话气口,本来能问答多聊几句,陈见夏总是成功预判全部问题,然后将答案罗列成整段,给她堵得心口疼。
“他妈多余给你打,白眼狼,狼崽子,怎不死外面!”
陈见夏已经习惯。和小时候相比,郑玉清絮絮叨叨杀伤力已经弱到戳不破她厚脸皮。
非节假日下雨天,都想偷懒,售票处小伙子涎着脸笑嘻嘻跟她说,美女,不开,凑不齐人。
陈见夏自以为只是平平静静个眼神过去,对方吓得忽然将探出来半个身子缩回去,顺带关上小窗。脏兮兮小窗口再次映照出陈见夏脸:张二十九岁女人脸,虽然因为少时也没多少婴儿肥,所以并没有格外明显岁月痕迹,只是那双眼睛,再也没有丝怯意眼睛,流露着戒备又疲惫神采,随便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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