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又再睁开眼来,忽然轻轻惊呼,向东指。余鱼同转头望去,只见面前出现片奇景:远处座碧绿大湖,水波清漪,湖旁白塔高耸,屋宇栉比,竟是座大城。余鱼同惊跳起,但随即想到这是沙漠中海市蜃楼,景色虽奇,却尽是虚幻。其余各人凝神观战,都没见到。
李沅芷道:“那是甚啊?咱们回到杭州吗?”余鱼同低声道:“那是太阳光反射出来幻象。你闭上眼养会儿神吧。”李沅芷道:“不,这宝塔是杭州雷峰塔。跟爹爹去玩过。爹爹呢?要爹爹。”余鱼同允她婚事,本极勉强,只是为要给恩师报仇,切全顾不到,这时见她身受重伤,神智模糊,怜惜之念不禁油然而生,轻轻拍着她手背道:“咱们这就动身回去,跟你去见你爹爹。”李沅芷嘴角边露出丝微笑,忽问:“你是谁?”余鱼同见她双目直视,脸上没点血色,害怕起来,答道:“是你余师哥,咱俩今儿定亲啊。以后定好好待你。”李沅芷垂下泪来,叫道:“你心里是不喜欢,知道。你快带见爹爹去,要死啦。”
眼望远处幻象,道:“那是西湖,爹爹在西湖边上做提督,他……他……你认识他?”
余鱼同心里阵酸楚,想起她数次救援之德,片痴情,自己却对她不加理睬,要是她伤重而死,如何是好?时忘情,伸手把她搂在怀里,低声道:“心里是真正爱你,你不会死。”李沅芷叹口气。余鱼同道:“快说:‘不会死!’”
李沅芷胸口阵剧痛,又晕过去。张召重这掌劲力凌厉,她断臂之外,胸口更受震伤。
这时张召重和陈家洛翻翻滚滚,已拆百余招。初时陈家洛“百花错拳”变招倏出,张召重又在强敌环伺之下,不免气馁,手中虽有兵刃,却也不敢莽进,面要解拆对方古怪繁复、不成章法拳术,面要找寻空隙,想举将他擒住,再见陆菲青、骆冰、霍青桐等人手中似都扣着暗器,于是更加严守门户,不敢露出丝毫空隙,以防旁人暗袭,这样分神,双方打成平手。再拆数招,张召重心想:“再耗下去,是何局?就算胜这姓陈小子,他们和车轮大战,打不死,也把拖得累死。”这时对“百花错拳”格局已大致摸熟,即使对方突使怪招,也可应付得,胆子壮,剑法忽变。
他柔云剑术施展开来,连绵不断,记记都是进手招数,登时攻守易势,陈家洛连连倒退。倏地张召重招“耿耿银河”,凝碧剑剑横削,随即千头万绪般乱点下来,真若天上繁星般。陈家洛眼见无法招架,忽地跳出圈子,要避开他这番招招相连攻势,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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