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刻,群船靠岸。李可秀先跳上岸,伸双手扶掖乾隆上岸。众侍卫围成半圆,三面拱卫。陈家洛等也上岸。李可秀摸出胡笳,“嘟——嘟——嘟——”吹三声。数百名御林军骁骑营军士快步奔到。名侍卫牵过匹白马,腿屈膝,侍候乾隆上马。四下军士缓缓聚拢,将陈家洛干人围在垓心。
乾隆向李可秀使眼色。李可秀向红花会群豪大叫:“喂,大胆东西,见皇上还不磕头!”
徐天宏手挥,马善均、马大挺父子取出火炮流星,嗤嗤数声,射入天空,如数道彗星横过湖面,落入水中。蓦地里四下喊声大起。树荫下、屋角边、桥洞底、山石旁,到处钻出人来,个个头插红花,手执兵刃。徐天宏高声叫道:“弟兄们,红花会总舵主到,大家快来参见。”红花会会众欢声雷动,纷纷拥过来。
御林军各营军士箭在弦、刀出鞘,拦着不许众人过来。双方对峙,僵住不动。李可秀又吹起胡笳,只听得蹄声杂沓,人喧马嘶,驻防杭州旗营和绿营兵丁跟着赶到。李可秀骑上马,指挥兵马,将红花会群豪团团围住,只待乾隆下令,便动手捉拿。
陈家洛不动声色,缓步走到名御林军军士身边,伸手去接他握在手里马缰。那军士为他目光所慑,不由自主交上马缰。陈家洛跃上马,从怀里取出朵红花,佩在襟上。这朵红花有大海碗大小,以金丝和红绒绕成,花旁衬以绿叶,镶以宝石,火把照耀下灿烂生光,那是红花会总舵主标志,就如军队中帅字旗般。红花会会众登时呼声雷动,俯身致敬。
旗营和绿营兵丁本来排得整整齐齐,忽然大批兵丁从队伍中蜂涌而出,统兵官佐大声吆喝,竟自约束不住。那些兵丁奔到陈家洛面前,双手交叉胸前,俯身弯腰,施行红花会中拜见总首领大礼。陈家洛举手还礼。那些兵丁行完礼后奔回队伍,后面队中又有兵丁奔出行礼,此去彼来,好阵子才完。
原来红花会在江南势力大张,旗营和绿营兵丁有很多人被引入会,汉军旗和绿营中汉人兵卒尤多。
乾隆见自己军队中有这许多人出来向陈家洛行礼,这惊非同小可,今晚若是动武,御林军各营虽然从北京卫驾而来,忠诚可恃,营中亦无红花会会众,但无论如何难操必胜之算,自己又身在险地,自以善罢为上,冷冷向李可秀说道:“你带好兵!”李可秀本已惊得呆,听乾隆之言,忙翻身下马,跪在地上不住叩头,连称:“臣该死,臣该死。”乾隆道:‘叫他们退走!”李可秀道:“是,是!”起身大声传令,命众兵将后退。
徐天宏见清兵退去,叫道:“各位兄弟,大家辛苦,请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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