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于是将在清凉寺中如何会见老皇爷,如何西藏喇嘛意图加害,自己如何奋勇救护,拚命保驾,如何幸得少林十八罗汉援手等情说。这件事本已十分惊险,在他口中说来,另行加多三分,自己忠心英勇,那更是足尺加五。只听得康熙手中捏捏汗,连说:“好险,好险!”又道:“咱们即刻派千名护卫上山,加意卫护。”
韦小宝摇头道:“老皇爷多半不愿意。”于是又将顺治言语转述。
康熙听父亲叫自己不用去五台山相会,又赞自己:“他是好皇帝,先想到朝廷大事,可不像……”这几句话,忍不住放声哭出来,说道:“定要去,定要去!”
韦小宝待他哭会,取出经书,双手呈上,说道:“老皇爷要对你说:‘天下事须当顺其自然,不可强求,能给中原百姓造福,那是取好。倘若天下百姓都要咱们走,那咱们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老皇爷又要对你说:‘要天下太平,《永不加赋》四字,务须牢牢紧记。他能做到这四字,便是对好,便心中欢喜。”
康熙怔怔听著,眼泪扑簌簌流在包袱之上,双手发抖,接过去,打开所袱,见是部《四十二章经》,翻开来,第页写著“永不加赋”四个大字,笔致圆柔,果是父亲手笔,呜□道:“父皇训示,孩儿决不敢忘。”
他定定神,细细询问顺治身子是否安康,现下相貌如何,在清凉寺中是否清苦之极。韦小宝据实禀告。康熙阵伤心,又大哭起来。
韦小宝灵机动:“他妈,也陪他大哭场,他给赏赐定又多许多,反正眼泪又不用钱买。”说哭便哭,抽噎几下,眼泪长流,呜呜□□哭得凄惨之极。康熙虽然难忍,哭泣出声,但自念不可太失身份,因此不住强自抑。韦小宝却有意做作,竟然号啕大哭。这件本事,他当年在扬州之时,便已十分拿手,毛竹板尚未打上屁股,他已哭惊逃诏地,而且并非干号,而是货真价实泪水滚滚而下,旁人决计难辨伪。
康熙哭会,收泪问道:“想念父皇,而哭泣,你却比哭得还伤心,那为什?”韦小宝道:“见你哭得伤心,又想起老皇爷温和和慈爱,对连声称赞,说不顾性命保驾,很喜欢,心中更加难过。”面说,面呜□不止,又道:“若不是知道你挂念,赶著回来向你禀报,真想留在五台山上服侍老皇爷,也免得担心他给坏人欺侮。”
康熙道:“小桂子,你很好,定重重赏你。”
韦小宝眼泪还是不断流下,抽抽噎噎道:“皇上待已经好得很,也不要什赏赐,只盼老皇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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