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要生产,快去找个稳婆来。’他眉头皱,说道:‘路上惊动胎气,只怕是难产。医生,请你别走开。’掌柜所说要在他店里生产,弄脏屋子,自然老大不愿意,但见他这副凶霸霸模样,半句也不敢多说,可是镇上做稳婆刘婆婆前几天死啦,掌柜只得跟他说实话。那人模样更可怕,摸出锭大银,抛在桌上,道:‘掌柜,劳你驾到别处去找个,越快越好。’心想:‘怎这批人出手都是二十两银子?’“那恶鬼模样人等掌柜安排好房间,从车中扶下个女人来。这女人全身裹在皮裘之中,只露出张脸蛋。这男女哪,打个比方,那就是貂蝉嫁给张飞。见那女子如此美法,不禁又吓跳,心下琢磨:‘这定是位官家千金小姐,不知怎地被逼嫁给这个恶鬼?是,定是他抢来做押寨夫人。’不知怎,起个怪念头:‘这位夫人和田相公才是对儿,说不定是这恶鬼抢田相公,他两人才结下仇怨。’“没过中午,那位夫人就额头冒汗,哼哼唧唧叫痛。那恶鬼焦急得很,要亲自去找稳婆,那夫人却又拉着他手,不许他走开。到未牌时分,小孩儿要出来,实在等不得。那恶鬼要接生,自然不肯。你们想,个堂堂男子汉,给妇道人家接生怎成?那是千万个晦气,这种事做,这生世就注定倒足霉。
“那恶鬼道:‘你接嘛,这里有二百两银子。不接嘛,那也由你。’他伸手拍,将方桌角儿拍下块。想:
‘性命要紧。再说,这二百两银子,做十年跌打医生也赚不到,倒霉次又有何妨?’当下给那夫人接下个白白胖胖小子。
“这小子哭得好响,脸上全是毛,眼睛睁得大大,生下来就是副凶相,倒真像他爹,日后长大十九也是个歹人。
“那恶鬼很是开心,当真就捧给十只二十两大元宝。
那夫人又给锭黄金,总值得八九十两银子。那恶鬼又捧出盘银子,客店中从掌柜到灶下烧火,每人都送十两。这下大伙儿可就乐开啦。那恶鬼拉着大伙儿喝酒,连打杂、扫地小厮,都教上桌。大家管他叫胡大爷。他说道:‘姓胡,生平只要遇到做坏事,立时刀杀,所以名字叫作胡刀。你们别大爷长大爷短,也是穷汉出身。打从恶霸那里抢些钱财,算什大爷?叫胡大哥得啦!’“早知他不是好人,他果然自己说出来。大伙不敢叫他‘大哥’,他却逼着非叫不可。后来大伙儿酒喝多,大胆子,就跟他大哥长、大哥短起来。这晚他不放回家,要陪他喝酒。喝到二更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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