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矮子并非谷主。”
只见后堂转出十来个绿衫男女,在左边字站开,公孙绿萼也在其内。又隔片刻,屏风后转出人,向六人揖,随随便便坐在东首椅上。那长须老者垂手站在他椅子之侧。瞧那人气派,自然是谷主。
那人四十五六岁年纪,面目英俊,举止潇洒,只这出厅来揖坐,便有轩轩高举之概,只是面皮腊黄,容颜枯槁,不似身有绝高武功模样。他坐下,几个绿衣童子献上茶来。大厅内切陈设均尚绿色,那谷主身上件袍子却是崭新宝蓝缎子,在万绿之中,显得甚是抢眼。
谷主袍袖拂,端起茶碗,道:“贵客请用茶。”马光佐见碗茶冷冰冰,水面上漂浮着两三片茶叶,想见其淡无比,发作道:“主人哪,你肉不舍得吃,茶也不舍得喝,无怪满脸病容。”那谷主皮肉不动,喝口茶,说道:“本谷数百年来直茹素。”马光佐道:“那有甚好处?可是能长生不老?”谷主道:“自敝祖上于唐玄宗时迁来谷中隐居,茹素之戒,子孙从不敢破。”
金轮法王拱手道:“原来尊府自天宝年间便已迁来此处,真是世泽绵长。”谷主拱手道:“不敢。”
潇湘子突然怪声怪气道:“那你祖宗见过杨贵妃?”这声音异常奇特。尼摩星、尹克西等听惯他说话,均觉有异,都转头向他脸上瞧去。看之下,更是吓跳,只见他脸容忽地全然改变,他本来生就张僵□脸,这时显得更加诡异。法王、尼摩星等心下暗自忌惮,均想:“原来此人内功竟然如此厉害,连容貌也全变。他暗自运功,是要立时发难,对这谷主显颜色?”各人想到此处,各自戒备。
只听谷主答道:“敝姓始迁祖当年确是在唐玄宗朝上为官,后见杨国忠混乱朝政,这才愤而隐居。”潇湘子咕咕笑,说道:“那你祖宗定喝过杨贵妃洗脚水。”
此言出,大厅上人人变色。这句话自是向谷主下战书,顷刻间就要动手。法王等都觉诧异:“这潇湘子本来极为阴险,诸事都让旁人去挡头阵,今日怎地如此奋勇当先?”
那谷主并不理睬,向站在身后长须老头拂手。那老者大声道:“谷主敬你们是客,以礼相待,如何恁地胡说?”
潇湘子又是咕咕笑,怪声怪气道:“你们老祖宗当年非喝过杨贵妃洗脚水不可,倘若没喝过,把头割下来给你。”马光佐大感奇怪,问道:“潇湘兄,你怎知道?难道你当日起喝?”潇湘子哈哈大笑,声音又是变,说道:“要不是喝洗脚水喝反胃,怎不吃荤腥?”马光佐鼓掌大笑,叫道:“对,对,定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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