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低头,见手足上染满清苔污泥,另有无数给荆棘硬草割破血痕,於是走近潭边,除下鞋袜,伸足到潭水中去洗涤。
洗会,突然泼喇声,潭中跳起尾大白鱼,足有尺多长,张无忌忙伸手去抓,虽然碰到鱼身,却滑滑脱。他附身潭边,凝神瞧去,只见碧绿水中十馀条大白鱼来回游动。那捕鱼本事,他在冰火岛上自小就学会,於是折条坚硬树枝,端拗尖,在潭边静静等候,待得又有尾大白鱼游上水面,使劲疾刺下去,正中鱼身。
他欢呼大叫,以尖枝割开鱼肚,洗去鱼肠,再找些枯枝,从身边取出火刀、火石、火绒生个火,将鱼烤起来。不久脂香四溢,眼见已熟,入口滑嫩鲜美,似乎生平从未吃过这般美味。片刻之间,将条大鱼吃得干乾净净。
次日午间,又去捉尾大白鱼烤食。心想:“时既不得便死,倒须留下火种,否则火绒用完倒有点儿麻烦。”於是围个灰堆,将半燃柴草藏在其中,以防熄灭。冰火岛上切用具全须自制,这般在野地里独自过活日子,在他毫不希奇,当下便捏土为盆,铺草做床。
忙到傍晚,想起朱长龄饿得惨,於是摘大把鲜果,隔洞掷过去。他生怕朱长龄倘若吃鱼肉,力气大曾,竟能冲过洞来,那可糟,是以烤鱼却不给他吃。
第四日上,他正在起座土灶,忽听得几下猴子吱吱惨叫声,甚是紧迫。他寻声奔去,见山壁下头小猴摔在地上,后脚给块石头压住,动弹不得,想是从陡峭山壁上失足掉下来。他过去捧开石块,将猴儿拉起,但那猴儿右腿已然摔断,痛得吱吱直叫。
张无忌折两根枝条作为夹板,替猴儿续上腿骨,找些草药,嚼烂给它敷在伤处。虽然幽谷之中难觅合用草药,所敷不具灵效,但凭著他接骨手段,料得断骨终能续上。那猴儿居然也知感恩图报,第二日便摘许多鲜果送给他,十多天后,断腿果然好。
谷中日长无事,他便常与那猴儿玩耍,若不是身上寒毒时时发作,谷中日月倒也逍遥快活。有时他见野山羊走过,动念想打来烤食,但见山羊柔顺可爱,终究下不手,好在野果潭鱼甚多,食物无缺。过得几天,在山沟里捉到几只雪鸡,更是大快朵颐。
如此过月有馀。天清晨,他兀自酣睡未醒,忽觉有只毛茸茸大手在脸上轻轻抚摸。他大吃惊,急忙跳起,只见只白色大猿蹲在身旁,手里抱著那只天天跟他玩耍小猴。那小猴吱吱喳喳,叫个不停,指著大白猿肚腹。张无忌闻到阵腐臭之气,见白猿肚上脓血模糊,生著个大疮,便叫道:“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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