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怕夜黑,再说又和你住方向相反。”
“很想送送。”说,“好像挺兴奋,回去也不能马上入睡。”
们两人并肩向南走过旧桥,仍然带有寒意春风摇曳着河中沙洲柳枝,直刺刺泻下月光为脚下卵石路镀上层闪亮银辉。空气湿润润地、沉甸甸地在地面往来徘徊。女孩把度松开头发重新扎成束。往前盘圈后塞到风衣里面。
“你头发非常漂亮。”说。
“谢谢。”
“过去也有人夸过你头发?”
“没有,你是第个。”
“被人夸是怎样种心情?”
“不知道。”说着。她望着脸。双手插在风衣袋,“知道你在夸头发。但实际并不完全如此。头发在你心中构成别什——你真不是在说那个吧?”
“不不,是在说你头发。”
女孩淡淡笑,仿佛在空中寻觅什。“别见怪,只是还不大习惯你说话方式。”
“没关系,很快就习惯。”说。
女孩家在职工住宅区。这个区位于工厂区角,颇有些荒凉。其实厂区本身也片凄凉光景。往日大运河绿水盈盈,货轮和游艇往来穿梭,如今巳水门紧闭,水干见底河段随处可见。白花花硬邦邦泥块,犹如巨大古生物布满雏纹死尸样鼓涨出来。河岸用来装卸货物宽大石阶,现已派不上用场,惟见丰茂杂草顺着石缝盘根错节。旧瓶子和生锈机器零件从泥土中探头探脑,平甲板木船在旁日益腐朽。
运河岸边,寂无人息废工厂接连不断。门扇紧闭,窗口玻璃荡然无存,墙壁爬满常春藤,安全楼梯扶手锈透斑斑,杂草丛生。
穿过沿河排列工厂,便是职工住宅。清色是五层旧搂。女孩告诉,原本是有钱人住格调典雅公寓,后来随着时代变迁,已被分割成条条块块供贫苦职工居住。但这些职工今天已不是职工。他们赖以就业工厂差不多都已关门大吉。身技术也已无用武之地。顶多按照镇上要求做点零碎活计。女孩父亲也是职工中员。
过得运河最后座带有矮扶手石桥,便见女孩家所在地段。楼与楼之间以长廊连接,使人联想起中世纪攻城用云梯。
时近午夜,几乎所有窗口都已没灯火。她拉着手,活像逃避头上吃人巨鸟视线似,快步穿过迷宫样甬路。随后在栋楼前站定,向道声再见。
“晚安。”
言毕,个人走上西山坡,返回自己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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