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习惯,很难读得顺利。但不久就会习以为常。别担心,慢慢干一段时间再说。”
“怕是那样为好。”
把古梦放回书库后,女孩开始做下班的准备。她打开炉盖,用小铲把烧得通红的煤块取出,放进装有细沙的桶里埋好。
“不能把疲劳装在心里。”她说,“我蚂妈总是这样告诉我。她说身体或许对疲劳奈何不得,但要使心解脱出来。”
“完全正确。”
“不过说实话,我还不大懂得心是怎么一回事,不知道它的准确含义,不明白该如何使用。仅仅记住这个字眼罢了。”
“心不是使用的。”我说,“心只是存在于那里,同风一样。你只要感觉出它的律动即可。”
她盖上炉盖,把搪瓷壶和杯子靠去里边冲洗,洗罢穿上蓝得如同被切割下来后长久失去原来记忆的一方天宇的粗布外套,若有所思地在已熄火的炉前伫立良久。
“你是从别处来这里的?”女孩忽然想起似的问。
“是的。”
“那里是怎样一个地方呢?”
“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说,“对不起,实在什么也记不起来。就好像在被剥夺身影时关于古老世界的记忆也一起不知去向一样。反正是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你可懂得什么是心?”
“我想是懂得的。”
“我妈妈也曾有心来着。”她说,“不料在我7岁时消失了。这肯定因为妈妈和你同样拥有过心。”
“消失?”
“嗯,是消失。不过不谈这个了。在这里谈论什么消失是不吉利的。讲讲你住过的地方。一两件总想得起来吧?”
“想得起来的只有两件。”我说,“一是那里没有围墙,二是我们都是拖着影子走路的。”
不错,我们是拖着影子走路的。而我来到这里时,却不得不把自己的影子交给看门人保管。
“带着影子是不能进入这座镇子的。”看门人说,“或者舍弃影子,或是放弃进镇,随你选择。”
于是我舍弃了影子。
看门人叫我站在门旁空地上。下午三时的太阳将我的身影清清楚楚地印在地面。
“老实别动!”说着,看门人从衣袋里掏出小刀,将锋利的刀尖插进影子与地面间的空隙,忽左忽右地划动了一会,便把身影利利索索地从地面割下来。
影子抵抗似的略微颤抖了几下,但由于已同地面分离,终归没了气力,瘫软地坐在凳子上。离开身体的影子看上去要比预想的寒伧得多,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看门人收回刀刃,同我一起久久注视着脱离本体的影姿。
“如何,独立后的影子挺怪的吧?”他说,“影子那玩艺儿毫无用处,徒增分量而已。”
“抱歉,看来不得不同你分开一段时间了。”我凑到影子旁边说道,“原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