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总穿高档服装,总戴高档饰物,而这意味她在某处获得高额收入。关于她,我算得上知道的仅此而已。生孩子时她该是结婚的吧?这当然也没有确切根据,无非推测罢了。不结婚也不是不能生孩子。
尽管如此,一来二去,岛本还是多少谈起了一些初中和高中时代的事,似乎她以为那个年代同现在的境况没有直接关系,谈也无碍。我由此得知当时她度过的是多么孤寂的日日夜夜。她尽可能对周围人一视同仁,遇上什么也不辩解。“我不愿意辩解。”她说,“人这东西一旦开始辩解,就要没完没了辩解下去,我不想活成那个样子。”然而那样的活法对于那个年代的她并没起多少作用,同周围人之间还是产生了诸多无谓的误解,而那些误解深深伤害了她的心,她渐渐把自己封闭起来,早上起床时常呕吐——因为讨厌上学。
她给我看过一次上高中时的照片。照片中,岛本坐在一座庭园的椅子上,四周鲜花盛开。时值夏季,她身穿粗斜纹布短裤和白T恤。她的确是漂亮,正朝镜头送出妩媚的微笑。
虽比现在笑得不无生硬,但同样是无与伦比的笑。在某种意义上,唯其笑得不够释然,才更能打动人的心弦。看不出那是天天在不幸中生活的孤独少女的微笑。
“从这张照片上看,你可像是绝对幸福。”我说。
岛本缓缓摇头,像想起什么往昔场景似的在眼角聚起迷人的皱纹。“跟你说,初君,照片上什么也看不出来的,纯粹是影子罢了。真实的我却在另一个地方,没反映在照片上。”她说。
照片让我一阵心痛。它使我切实感受到了自己以前失去了多少时间——那是永远不可复得的宝贵时光,是任凭多少努力都无法挽回的时光,是只存在于当时当地的时光。我许久许久地凝视着照片。
“怎么看得那么专心?”岛本问。
“为了填补时间。”我说,“我已经二十多年没见到你了,想填补那段空白,哪怕填一点点也好。”
她漾出仿佛费解的微笑看着我,就好像我脸上有什么异常。“也真是怪——你想填补那段岁月的空白,我却想多少把它弄成空白。”她说。
从初中到高中,岛本始终没有男朋友。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美貌少女,主动搭话的人不是没有,然而她几乎不同那些男孩子交往。也做过这方面的努力,但持续时间都不长。
“肯定是由于我喜欢不来那个年龄的男孩子。知道吧?那个年龄的男孩子都那么粗野,只想自己,脑袋里除了往女孩裙子里伸手没别的。一碰上那种情形,我就失望得不行。我追求的,是过去跟你在一起时存在的那种东西。”
“喂,岛本,十六岁时我也是只想自己,也是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