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永远是
样暗灰色。
老李安乐要进行
。新闻稿中“进行”这个词是经过反复斟酌，“执行”显然不对，“实施”听着也不太对，“完成”就意味着人必死无疑，但对具体安乐程序而言，也不太准确。
张医生找到云天明，问如果他身体情况还行，能否参加下老李安乐仪式。张医生赶紧解释说：这是本市第例安乐，有各方面代表参加，这中间有病人代表也是很自然，没别意思。云天明总感觉这个要求多少有些别意思，但张医生直对自己很照顾，他就答应下来。之后，他突然觉得张医生有些面熟，他名字也有些印象，但时又想不起来。以前之所以没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他们之间交流仅限于病情和治疗，医生在看病时和其他时间说话样子是不太样。
老李安乐时他亲人个也不在场，他瞒着他们，只等事情完后再由市民政局（不是医院）通知，这在安乐死法律上是允许。来采访新闻媒体不少，但记者们大多被挡在外面。安乐是在医院间急救室进行，这里有面单向透视落地玻璃屏，相关人员可以站在玻璃屏外面，病人看不到。
云天明进来后，挤过各方面人士站到玻璃屏前，当他第眼看到安乐室样子时，阵恐惧和恶心混杂着涌上来，差点让他呕吐。院方本意是好，为人性化些，他们把急救室装饰番，换上漂亮窗帘，摆上鲜花，甚至还在墙上贴许多粉红色心形图案。但这样做效果适得其反，像把墓室装饰成新房，在死恐怖中又增加怪异。
老李躺在正中张床上，看上去很平静，云天明想到他们还没有告别过，心里越来越沉重。两个法律公证人在里面完成公证程序，老李在公证书上签字。公证人出来后，又有个人进去为他讲解最后操作程序。这人身着白大褂，不知是不是医生。他首先指着床前个大屏幕，问老李是否能看清上面显示字，老李说可以后，他又让老李试试是否能用右手移动床边鼠标点击屏幕上按钮，并特别说明，如果不方便，还有别方式，老李试试也可以。这时云天明想到，老李曾告诉过他，自己从没用过电脑，取钱只能到银行排队，那
这是他有生第次用鼠标。穿白大褂人接着告诉老李，屏幕上将显示个问题，并重复显示五次，问题下面从0到5有六个按钮，每次如果老李做肯定回答，就按照提示按动个按钮，提示数字是1到5中随机个——之所以这样做，而没有用“是”或“否”按钮，是为防止病人在无意识状态下反复按动同个按钮；如果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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