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所有女性精致,只剩下粗鲁和麻木;第三个女人身上倒还有些年轻时影子,但她只袖管是空,走路时荡来荡去。
三个老红卫兵走到叶文洁面前,面对着她站成排当年,她们也是这样面对叶哲泰——试图再现那早已忘却尊严,但她们当年那魔鬼般精神力量显然已荡然无存。瘦小女人脸上有种老鼠表情,粗壮女人脸上只有麻木,独臂女人两眼望着天空。
“你以为们不敢来?”粗壮女人挑衅似问道。
“觉得们应该见见面,过去事情总该有个结。”叶文洁说。
“已经结,你应该听说过。”瘦小女人说,她声音尖尖,仿佛时刻都带着种不知从何而来惊恐。
“是说从精神上。”
“那你是准备听们仔悔?”粗壮女人问。
“你们不该忏悔吗?”
“那谁对们仟悔呢?”直沉默独臂女人说。
粗壮女人说:“们四个人中,有三个在清华附中那张大字报上签过名,从大串联、大检阅到大武斗,从‘司’、‘二司’、‘三司’到‘联动’、‘西纠’、‘东纠’,再到‘新北大公社’、‘红旗战斗队’和‘东方红’,们经历过红卫兵从生到死全过程。”
独臂女人接着说:“在清华校园百日大武斗中,们四个人,两个在‘井冈山’,两个在‘四·四’。曾经举着手榴弹冲向‘井冈山’土造坦克,这只手被坦克轮子压碎,当时血肉和骨头在地上和成泥——那年才十五岁啊。”
“后来们走向广阔天地!”粗壮女人扬起双手说,“们四个,两个去陕西,两个去河南,都是最偏僻最穷地方。刚去时候还意气风发呢,可日子久,干完天农活,累得连衣服都洗不动;躺在漏雨草屋里,听着远处狼叫,慢慢从梦里回到现实。们待在穷乡僻壤里,真是叫天天不语,叫地地不应啊。”
独臂女人呆呆地看着地面说:“有时,在荒山小径上,遇到昔日红卫兵战友,或是武斗中敌人,双方互相看看,样衣衫破烂,样满身尘上和牛粪,相视无语啊。”
“唐红静,”粗壮女人盯着叶文洁说,“就是那个朝你父亲头抽最要命皮带女孩儿,在黄河中淹死。洪水把队里羊冲走几只,队支书就冲知青们喊:g,m小将们,考验你们时候到!于是,红静就和另外三个知青跳下河去捞羊,那时还是凌汛,水面上还浮着层冰呢!四个人全死,谁知是淹死还是冻死。见到他们尸首时候…………他妈说不下去……”她捂着脸哭起来。
瘦小女人流着泪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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