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总是上火,后来习惯,睡梦中,她常常感觉自己变成婴儿,躺在个人温暖怀抱里,这感觉是那真切,她几次醒后都泪流满面——但那个人不是父亲和母亲,也不是死去丈夫,她不知道是谁。
有次,她放下书,看到大凤把纳着鞋底放到膝上,呆呆地看着灯花。发现叶文洁在看自己,大凤突然问:
“姐,你说天上星星咋就不会掉下来呢?”
叶文洁细看大凤,油灯是位卓越画家,创作这幅凝重色调中又带着明快古典油画:大凤披着棉袄,红肚兜和条圆润胳膊露出来,油灯突出她形象,在她最美部位涂上最醒目色彩,将其余部分高明地隐没于黑暗中。背景也隐去,切都淹没于片柔和黑暗中,但细看还是能看到片暗红光晕,这光晕不是来自油灯,而是地上炭火照出来,可以看到,外面严寒已开始用屋里温暖湿汽在窗户上雕出美丽冰纹。
“你害怕星星掉下来吗?”叶文洁轻轻地问。
大风笑着摇摇头:“怕啥呢?它们那小。”
叶文洁终于还是没有做出个天体物理学家回答,她只是说:“它们都很远很远,掉不下来。”
大凤对这回答已经很满意,又埋头做起针线活儿来。但叶文法却心绪起伏,她放下书,躺到温暖炕面上,微闭着双眼,在想象中隐去这间小屋周围整个字宙,就像油灯将小屋中大部分隐没于黑暗中样。然后,她将大凤心中宇宙置换过来。这时,夜空是个黑色巨大球面,大小正好把世界扣在其中,球面上镶着无数星星,晶莹地发着银光,每个都不比床边旧木桌上那面圆镜子大。世界是平,向各个方向延伸到很远很远,但总是有边。这个大平面上布满大兴安岭这样山脉,也布满森林,林间点缀着个个像齐家屯样村庄……这个玩具盒般宇宙令她感到分外舒适,渐渐地这宇宙由想象变成梦乡。
在这个大兴安岭深处小山村里,叶文洁心中什东西渐渐融化,在她心灵冰原上,融出小小汪清澈湖泊。
杨冬出生后,在红岸基地,时间在紧张和平静中又过去两年多。这时,叶文洁接到通知,她和父亲案件都被彻底平反;不久之后又收到母校信;说她可以立刻回去工作。与信同来还有大笔汇款,这是父亲落实政策后补发工资。在基地会议上,领导终于称她为叶文洁同志。
叶文洁很平静地面对这切,没有激动和兴奋。她对外面世界不感兴趣,宁愿直在僻静红岸基地待下去,但为孩子教育,她还是离开本以为要度过生红岸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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