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香在公共租界找个海关文员工作,在赫德路上租间小公寓。孙希累或烦,就会过来坐坐,也没什特别事,两个人起吃吃饭,聊聊天,兴致来还会跳段舞,亲密得好似最好朋友。
但两个人也明白,也只能是最好朋友而已。
孙希对翠香心思知道得很清楚,就像翠香解孙希心思样。两人都存着个默契,无论如何也要等见到姚英子,才能有个决断。
“今天有心事?”邢翠香敏锐地问道。
“嗯?你怎知道?”
“你现在打开那面《申报》是文艺诗歌版,你平时最不耐烦看,今天却停五分钟没动,肯定是走神。”
孙希叹口气,把剩下面包蘸蘸牛奶,塞进嘴里:“饶神父这走,不知道南市难民区怎维持,搞不好要生出大乱子——不,是定会生出大乱子,就看乱成何等规模。”
孙希跟饶家驹合作那久,太清楚南市难民区管理之复杂。内有几十万张嘴要救济,外要与日本人、法国人、英国人折冲樽俎,没有日不生事端。像饶神父这样既上心又有威望,且颇具手段领导者,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大不往租界里冲呗,到时候看洋人铁栅栏挡不挡得住。”邢翠香语带讽刺,当初难民区之所以建在南市,就是因为法租界迅速封闭所有道路,拒绝收容。洋人向来是自家利益最优先,在危急关头最是靠不住。
“唉,只怕这回法国人和英国人也要头疼。”孙希把日德意酝酿结盟消息说给翠香听,然后字斟句酌:“你那边……呃,有听到什风声吗?”
他知道邢翠香虽然名义上做文员,但背景并不简单。她应该是为国民z.府某个情报组织效力,留在上海也不完全是因为孙希。不过翠香没主动提过,他也不问,两人心照不宣。
邢翠香把碗碟收拾起来:“去海关问问那些犹太人,他们嗅觉最灵敏,有什风吹草动肯定最先知道。”她忽又抬眼道:“如果是真,你打算怎办?”
“不知道。”孙希略带迷茫地回答,“老方、天晴、英子还有颜院长他们个个都离开上海,在第医院待着,总觉得越来越陌生,那里越来越像个单纯工作场所,回到家里,也跟待在旅馆似——也就在你这里,还能找到点当年味道。”
“哎呀呀,还当年味道,难道你长个狗鼻子不成?”
邢翠香调笑着,把碗碟端回厨房。她收拾干净再走来时,看到孙希居然蜷在沙发上睡着。
翠香知道这段时间孙希很累,不光是工作累,更是心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像是个大人不在家孩子。她怔怔地望向孙希熟睡面孔,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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