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声,车黄澄澄五倍子像瀑布样,全数从卡车后厢被倾倒出来,在地板上堆成座小山。
十几个工人迅速围过来,各执木铲,把它们铲进台冲击式粉碎机中去。这台粉碎机是最新德国货,内部有六个旋转锤体,和周围固定齿圈共同形成张贪婪而凶残大嘴,把五倍子嚼得细碎。
接下来,这些细渣会先被清洗番,除去虫尸、粪便等杂质,然后投入酒精桶内浸提。随后经过澄清、分离、蒸发、浓缩等系列工序,最终转化成种淡棕色粉末。
整个生产线就以这样种方式运转着。不断有原料被送入粉碎机,也不断有成品粉末从干燥机里喷出,每个零件都在满负荷运转,噪声与混着酸味蒸气充斥整个车间。在这片有秩序忙碌中,只大手探入末端收容槽,抓起把湿漉漉粉末,声音铿锵:
“以们五洲固本皂药厂现有设备,三班轮换,可以保证每天产出两百公斤单宁酸粉。颜院长,你看够不够?”
讲话是五洲药房总经理项松茂,他今年已经五十二岁,白净光滑脸上不见岁月磨蚀痕迹,依然挂着招牌式盈盈笑意,唯有额头隐隐新增横三纹。
站在他旁边,是国立中央大学医学院、红会总医院双料院长颜福庆。两个人此时并肩而立,望着隆隆开动生产线,眉宇间都有化不开忧虑。
“两百公斤啊……”
颜福庆也抓起把单宁酸粉,细细搓。这些粉末颗粒大小不甚均匀,而且颜色偏暗,显然没用亚硫酸氢钠做还原剂来漂白。
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举,为保证产量,项松茂简化很多工艺步骤。事实上,这个皂药厂能在短短天之内,把生产肥皂设备改成单宁酸生产线,已是个奇迹。颜福庆不能奢求更多。
单宁酸用途十分广泛,但眼下颜福庆只关心其中种功效:它是很好收敛剂,且对伤口有抑菌作用,可以减少感染,尤其适用于创伤、烧伤,以及表面性出血。
只有种场合会大量用到它,那就是热兵器战场治伤急救。
“这个产量够不够?”颜福庆回头问曹主任。曹主任拿着个小本子,低头算算,脸色为难,道:“现在勉强够,可是接下来恐怕战事规模扩大……就蛮难呢。”
固本皂药厂每天两百公斤产量,居然尚不敷用。周围工人们不由得窃窃私语,这前线……到底打得有多惨啊?
今天是民国二十年(九三二年)月二十九日。天之前深夜十点半,日本海军陆战队突然向闸北各处发起进攻,驻守上海国民g,m军第十九路军当即奋起反击。两军激战足足日,日军动用铁甲车、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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