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嘶哑。
说来也怪,姚英子和这个伤者素不相识。可在割症室里,看着对方的体温慢慢降低,她却涌现出一种失去至亲的焦虑和挫败。
咣的一声,割症室的大门又一次被撞开。两人同时回头,看到方三响闯了进来。
他没从晕车中彻底恢复,一张宽脸比刚换好的手术服还白。孙希见他来了,眼睛一亮,这个院工肯定熟悉医院情况。
“这里的药房有硫酸镁吗?硝酸甘油也可以!”孙希急切问道,这些都是扩张血管的药物,他觉得方三响肯定知道。
“没有。伤者咋样了?”方三响走近手术台。
“血管痉挛。”孙希让开身子,给他看那根裸露出来的动脉。方三响观察一阵,低头想了想,沉声道:“先稳住!”然后转身匆匆离开。
孙、姚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孙希别无选择,只好用麻醉机一点点释放氯仿,希望能缓和一下。
好在煎熬只持续了几分钟。方三响又匆匆回到了割症室,这次他的手里多了一把烟枪。这烟枪是木杆铜嘴,嵌着个爪棱形的烟葫芦口,口上粘着一团黑漆漆的熟烟膏——看着像从哪个抽到一半的烟鬼手里抢来的。
方三响拿出一盏酒精灯来,反复熏烤葫芦口。这烟枪之前刚被人用过,那团熟烟膏很快便被熬成一团稀泥糊糊,咕嘟咕嘟冒着泡泡,有刺鼻的味道弥散出来。
他是烟瘾犯了?居然还拿进割症室里抽?
姚英子眉头一挑,正要呵斥,却见方三响一边给手部消毒,一边抬头道:“拿十块纱布来,一半拿温盐水泡一下,一半给孙希。”姚英子莫名其妙,可这个院工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姑且死马当活马医吧。
热水和盐水都是现成的,姚英子忙着去泡纱布。方三响对孙希道:“你捧好这五块,仔细接着。”说罢把烟枪倒转过来,半流质的熟烟膏汤子滴落下来,很快把下方的纱布浸成了浓郁的棕黑色。
“你想要干吗?”孙希很紧张。
“湿敷。”方三响头也不回地说。
姚英子很快递过一块泡过温盐水的纱布,方三响拿起来,轻轻热敷在颈动脉上,静置片刻,然后再拿起一块浸泡了鸦片膏的纱布,毫不犹豫地朝同样位置放上去。孙希见状大惊:“你疯了?”
他一时阻拦不及,那块纱布已严严实实湿敷上去了。孙希气极:“你搞的这是什么鬼!造成术中感染你负责吗?”可方三响的手此时就按在动脉上,孙希投鼠忌器,生怕影响到病人,只能瞪圆眼睛看着他胡来。
说来也怪,方三响换到第三块纱布之后,血管痉挛竟然逐渐缓和下来,如同被滚烫的熨斗压平了衣褶似的。方三响缓缓抬起手,拿开纱布后退一步,对孙希道:“现在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