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还活着,他灵魂也已经死。”
村民们哭声和哀哀惨呼从不远处传来,忽断忽续,有沉重死亡气息弥散在野草之间。两个人注视着那个孩子,没再说什。当个人对这些事情无能为力时,任何安慰言语都是残忍。
魏伯诗德不忍见这绝望氛围,迟疑着缓缓开口:“其实,这件事也不是没有转机。”
方三响把眼神投过来,他不懂英语,但从语气里听出点点不同。
魏伯诗德掏出个铜质怀表,上面显示下午五点整。这叫海岸时,比格林尼治时间早八个小时,乃是中国东部口岸、海关、铁路、洋行等处所共用标准时间。
“从牛庄出发前,曾看过上海发来简报。清国朝廷驻英公使在六月二十九日,已经在瑞士补签红十字会公约,只要朝廷发布公告,便可正式生效……”
吴尚德先是欣喜,可细想,又摇摇头。“相隔万里之遥,此事实在太过缥缈,等消息到关东更不知是何时,只怕整个沟窝村头七都过。”
魏伯诗德思忖片刻,决然道:“可这是他们唯希望。吴医生,留在这里陪伴这些不幸人。请你赶回牛庄,守在营口港电报局前。俟有清国加入万国红十字会官方公告出来,你立刻找到两国军方开具证明,带支救援队过来。”
吴尚德不由得狐疑道:“可是,这赶得及吗……?”
“在这里学到第句中文,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那应该您回去,在这里看护。”
“是英国公民,无论俄国人还是日本人多少会有所顾虑。好,时辰不多,快动身吧。”
吴尚德没有再坚持,匆匆离去。魏伯诗德站在方三响身边,扫视这片面临生死之劫关东村民,默默在胸口画个十字。
接下来,这些无辜村民能否得救,将取决于这个消息多快从伦敦传到营口港。
***
九〇四年七月三日,伦敦。
格林尼治时间上午九点整,大本钟准时开始报时。钟声悠扬而深沉,响彻泰晤士河两岸。无论是路上头戴礼帽绅士还是河上运煤趸船船长,都不约而同地掏出怀表,面向钟楼进行对时。
在庄严铛铛声中,道迅捷黑影飞快地冲过不远处西敏寺桥,进入大乔治街。
这是辆小巧“荷兰”自行车,没有横梁,后座微翘,可以让穿着繁复长裙淑女也从容跨坐,不致走光。不过此时骑在上头,却是个半大少年。他屁股微抬,整个人前倾,有节奏地快速蹬踏,右手不住按动车铃。
车子像游鱼般在行人、摊贩和电线杆之间钻来钻去,路飞驰到白金汉宫前广场,才被名巡警拦停下来。警察晃动着警棍,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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