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前辈曾经说过,只有偏执狂才能胜任靖安司工作。
两边山林不断高速向后退去,风声从荀诩耳边呼啸而过,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他们已经飞驰个半时辰,刚刚离开南郑地区进入西乡。荀诩直在脑子里紧张地计算着,现在李平和烛龙恐怕已经抵达南乡或者沔水下游某处,无论如何要在他们到石泉之前结,否则万事休矣。
“无论他们走哪条路线,都必须要从南边绕过位于汉魏边境云雾山,再折回向东。如果们抄近路翻过云雾山,也许能赶得及。”
荀诩不太自信地想,毕竟他们已经落后将近半日路程,走大路绝对无法追上;抄近路固然可行,但那是条山路,沿途没有可更换马匹驿馆,他们必须确保自己可怜坐骑连续奔驰十几个时辰并且不出问题。总之,若想赶到李平前头,荀诩必须得非常非常幸运才行。
不过想归想,他胯下坐骑速度丝毫不减。到傍晚,荀诩和杨义抵达西乡某处小驿站,他们在那里更换自己疲惫不堪马匹,并得知在下午有两名持有丞相府文书人也在这里换过马,向南而去。两个人片刻都没有停留,揣上几块粗馍后立刻又上路。
他们沿着大道跑两个时辰,然后荀诩作个决定,他们将离开大道冒险进入东部山区,这是唯可能成功方式。
“荀从事,们必须要这作吗?”杨义胆怯地望望远处漆黑山形,畏缩地问道。截至到今天早上他还只是个南郑城小小信使,现在他却跟靖安司从事站在汉中东部险峻大山边缘。
“们必须这作。”
荀诩平静地回答。
山区夜里相当地寒冷,荀诩和杨义不得不披上毡袍,并用羊皮绑在腿上以抵御无处不在潮湿寒气。周围漆黑片,茂密枝叶朝四面八方伸展开来,有如遮蔽月色与星光阴暗蜘蛛网,浓墨般气息让绝望在人内心缓缓滋生,彷佛他们永远走不出这片黑暗林子。两个人只能靠马脖子上缨铃和呼喊来确认彼此位置。
马匹行进速度很慢,在夜里这样路面异常艰险难行,有时候根本无法分辨哪边是悬崖,哪边是山脊。到些可怕路段,他们甚至得下马牵着缰绳步步谨慎地向前且探且行,经常可以听到脚下石子滚落山崖隆隆声。
荀诩对这样艰苦行进没有发表任何评论,他只是闷头朝前走着。现在不知道南郑城局势变如何,整个军政系统是否已经发觉最高首脑逃亡事实?杜弼他们是否平安无事?这些念头只在荀诩脑子里闪过下,随即被更重要事情取代。
“荀从事,们到底要去追谁?”杨义小心翼翼地问道。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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