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脚步抽出兵刃,脸上满是种难以言喻表情,也不敢去正视柳萤眼睛。柳萤回首深情地望望高堂秉,嘴角动动,不知道说些什。后者任由胸前鲜血汩汩喷涌却动不动,双凝视着她眼睛表明神智仍旧清醒。柳萤闭上双眼,俊秀面庞流下两行泪水,甚至已经把前襟都打得湿透。脸上始终是笑,再没有半分怨恨。高高举起匕首“噗”地声插入自己胸膛,娇弱身躯倒在地上。没有看自己父亲和任何其他人。
“萤儿!!”
远处柳敏见女儿自尽,不禁在马上放声大哭。他此刻绝不好受,甚至可能比般丧子之痛还要难过许多,但是这又能改变结果吗?
阿社尔与廖会这才冲到高堂秉身前。廖会撕下自己衣服上块布襟捂住他胸口潺潺流出鲜血,阿社尔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止血用创药,瓶全倒在高堂秉胸前。直到这时,高堂秉才缓缓合上眼睛,仿佛如释重任……
荀诩屏着呼吸问道:“伤势如何?”
阿社尔带着哭腔回答:“怕是没救……”
荀诩望着已经陷入昏迷高堂秉,难过地闭上眼睛,恨自己为什不早早将那二人分开。他再扭过头去看柳萤,马忠蹲在她身边,冲荀诩摇摇头,表示她已经气绝身亡。
“你们三个,留下来看护高堂秉。”荀诩攥紧拳头,低声对他们下命令,然后转身走开。现在还不是悲痛时候,眼下还有更重要公务要处理,荀诩相信唯有完美地将这件事情结,才对起高堂秉所付出牺牲。
此时剩余几名五斗米教徒已经全部被靖安司控制住,那些教徒知道已经是绝望之境,索性没有抵抗。士兵把他们个个五花大绑,排成排。荀诩踱着步子挨个审视遍,柳敏已经哭不成样子;黄预仰首朝天,脸桀骜不驯;而老何则蜷缩成团,如筛糠般颤抖着。
荀诩来回趟两遍,最后站到黄预面前,厉声问道:
“那个叫糜冲人,他在哪里?”
黄预闻言先是楞,然后立即沉下脸来,朝地上啐口痰,装作没听到荀诩问话。
荀诩也楞住。黄预尽管没有说话,但他表情没有逃过荀诩观察:黄预对于糜冲失踪毫不知情。
高堂秉昨天离开柳吉酒肆后,立刻赶回靖安司汇报行动细节:黄预等人计划在三月六日参商崖劫出工匠,然后在褒秦道口与糜冲会合,逃往魏境。荀诩大喜过望,他立刻指示靖安司全力配合高堂秉。今天早上,荀诩从府库内调批马给高堂秉,并暗中放松靖安司对南郑城检查,好让黄预等人顺利潜出城去。接下来荀诩亲自率领大队人马来到褒秦道埋伏,打算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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