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阮安只对工程本身有兴趣,对钱财毫无兴趣。皇帝给他赏赐,他都还回去。在阮安死后,行李里连十两银子都没有,作为多个工程经手人,如此廉洁,实属罕见。
《孤树衷谈》里还记录关于他则小八卦:宣德临死之际,有个叫阮安留宦官随侍在身边,他说皇帝崩时“肤肌燥裂犹焙鱼,以烈剂”。这个“阮安留”即是“阮阿留”,正是阮安小名,说明在宣德朝,他与皇帝是颇为亲近。
说到阮安修建九门九闸,还有件事必须跟大家讲讲。
小说里描写京城大雨成灾,紫禁城外洪水滚滚,主角驾棺漂浮而出。这个桥段虽是杜撰,但也绝非凭空得来。
水灾直是明代北京城最为头疼麻烦。虽然京城身处燕北干燥之地,可旦下起,bao雨来,势头丝毫不弱于南方。每年从五月底到八月底,京城都会面临,bao雨成灾窘境,动辄水淹盈尺,把半个城区都泡在水里。明代相关文献中,隔三岔五就能看到“都城摧塌者,几百余丈;室庐垣墙寝妃,动以万计”“雨水霖露,动经半月,倾颓墙屋”之类描写。
李时勉特别介绍过京城气候规律:“今岁正月不雨,至于四月。四月凡三得雨,虽未厌足,然人皆喜。五月朔日始大雨,朝野相庆。自是淋*不绝,晴无连三日者。有时雨骤,至沟渠泛溢,街巷水没焉,墙屋颓毁相望。”
比如在永乐四年八月,北京遭遇水灾:“坏北京城五于三百二十丈,天棚、门楼、铺台十所。”居然把城墙泡塌五千多丈,这个破坏效果实在惊人。再比如正统四年五月:“大雨骤降,自昏达旦。城中沟渠,未及疏浚。城外隍池,新瓷狭窄,视旧减半,又作新桥闸,次第壅遏,水无所泄。”这次灾害,足足冲毁官舍与民居三千三百九十区,溺死男女二十人。
成化六年与十三年,爆发两次京城水灾,受灾人数都在两千户以上,这可是京城里居民。弘治二年七月,出现场“数十年来水患,未有甚于此日者也”大灾,受灾人数更是骇人。
这些水灾,大到什程度呢?
嘉靖二十五年曾经有过次水灾,洪水淹没承天门(今天安门)外诸部衙署。其中刑部监狱地处低洼,率先被淹没。当时牢房里有千多个犯人,眼看就要被淹死。管监狱主事徐学诗当机立断,打开监狱,号召犯人们自救,赶紧转移到附近比较高地方,比如城隍庙。实在来不及转移,就自己拆屋子搭高栅,爬到上头去。这些犯人又冷又饿,徐学诗选拔几个游泳健将,游出去买饼买姜,再设法送回来。三天以后水退,刑部领导看,个没死,都大为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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