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之门,离内廷中间足足隔着三大殿呢。即使洪熙皇帝身死,张皇后也该在乾清官守灵才对,她大早跑去午门做什?
“只有她自己?”
“还有英国公,还有好几位大学士……啊,对,还有汉王、襄宪王和越王。”小宫女回答。
英国公是勋贵张辅,还有那几位大学士,都是张泉口中所谓“身负气运之人”。再加上汉王、张皇后以及太子两位同胞弟弟,这场戏主角全齐。好家伙,这是唱哪出大戏啊。吴定缘又是感慨,又是好奇。不过这小宫女所知有限,也实在问不出什。
“看来还得往南去啊。”
吴定缘叹口气。这都要怪阮安那家伙,他哪怕多留意分宫中变故,自己也就不用千辛万苦游进内廷,直接绕到南边去午门就得。
从内廷到午门,最直接路途就是直线南下。因为紫禁城主要建筑都坐落在中轴子午线上,从北方神武门到坤宁宫再到交泰、乾清以及三大殿,再至太和门、午门、端门、承天门,而贯之。
但吴定缘没办法这走。
如果张皇后、汉王以及那干重臣都聚在午门话,可以想象沿途戒备有多森严。即使是这种,bao雨,也很难从北边混进去。
他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阮安介绍,希望能从中找到条更合适道路。过不多时,吴定缘睁开眼睛,抓住小宫女胳膊,恶狠狠地问道:“小姑娘,你知道太庙该怎走吗?”太庙是天子祭祖之所,在享殿里供奉着历代天子牌位,左右配有宗室、功臣,乃是紫禁城第庄重之地。它位置,恰好就在午门东南角。
这里因为是祭祀重地,平时严禁闲杂人等入内,这个时辰更不会有人在,守卫必然松懈。吴定缘打定主意,先设法进入太庙,再绕回午门,定可以避开重重守卫,接近张皇后。至于是不是会亵渎朱明列祖列宗,他连后宫都闯过,也不差践踏太庙个罪名。小宫女把路径如实说,吴定缘暗暗记下,然后掌敲晕她,拖进火道里捆好。他望望外头大雨,叹口气,咬牙,再度闯进水幕中去。
接下来路途,对吴定缘来说是次全新探险。他就像是头迷路孤狼,在紫禁城深深迷宫之内艰难前行着。时而穿行廊下,时而掠过殿角,时而绕过井亭,浑如缕飘忽不定怨魂。
虽说现在已是清晨,可雨注如瀑,成吴定缘最好保护者,即便是煌赫威严重重宫阙,也无法阻碍他移动。
也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也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到寅卯交接,他居然真抵达太庙。太庙内守卫寥寥无几,在雨中如同聋盲之人。吴定缘轻而易举便翻过墙去,抬头,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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