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前方松,似乎坍塌出条圆形通道,脚下传来阵微弱吸力,咕噜咕噜连串泡泡冒上去。
阮安见泡泡,喜道:“成!成!”忽然想起来自己是被胁迫来,情绪又迅速消沉下去。昨叶何见他好笑,摸摸脑袋:“乖,咱们下去吧。”
阮安急得直比画:“这条甬道从城墙下贯入内金水河,共长三百步。现如今堵口被砸开,里面全是水,想过去得闭气游过百五十丈,可憋不那久,定会溺死在半路。”
昨叶何听,脸色僵:“你怎不早说?”
“每次要说,都被你们打断啊!”
吴定缘知道,阮安绝非危言耸听。如此狭窄黑暗雨道,旱地钻行百多丈都很难,更别说此时里面灌满水。而且辅道对面到底怎封堵,能不能及时打破,都属未知。稍有不慎,就可能活活淹死在里头。他在水里划动着,注意到昨叶何表情很不自然。她再如何聪明,毕竟未经锻炼,钻百多丈水下雨道与送死无异。可是掌教在侧,她又怎肯临阵脱逃?吴定缘沉吟片刻,开口道:“先进去探探。”
昨叶何怔:“掌教你自己进去?这怎行?”
吴定缘道:“这雨道太窄,人去多也没用处。你再逼逼阮安,说不定还有别路。如今只剩天时间不到,不可耽搁。”
昨叶何如何听不出用意:“掌教你若让进去,属下绝不推托。”
吴定缘盯着她道:“说过,会在京城把所有事都做个断,但不是现在。”
“可是……”
“另外有件事情要交给你做。”吴定缘道。
“嗯?”昨叶何有些迷惑,还有什事比眼前更重要?
“你们白莲教最措长事。”
吴定缘在她耳畔轻声说几句,然后转过身来,深深地吸上口气沉入水底。
那瞬间,雨声在耳边消失,取而代之是闷闷流动声。吴定缘伸出双臂摸到雨道两侧,轻轻按,让身子横过来,钻入漆黑甬道之内。
甬道比想象中要宽些,壁上凹凸不平,正好可以路扶着前行。他尽量控制着呼吸节奏,避免耗气太猛,向前方茫茫黑暗中挪动着,不知不觉,仿佛又回到南京正阳门门洞里。
在那个漆黑狭长门洞里,吴定缘第次感受到谶语般征兆:来路晦暗,去路不清,在四周倾压而至逼迫中,偏偏生死悬于线。两京相隔千里,可他此时在紫禁城下甬道中,竟能感受到几乎完全相同命运涌动。
不,两者还是有点不同。
这次,吴定缘心中多根锚,在黑暗中牢牢牵系着他,不致在乱流中迷失方向。即便身处逼仄甬道中,他也清楚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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