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陪着她不是太子,而是昨叶何。
汇波楼高耸在城墙之上,可以俯瞰整个大明湖乃至济南城情形。从这里能清晰地看到,城区上空绽放出十八朵黑云,如同在张设色绢本《清明上河图》上滴落十八点墨汁。从爆炸效果来看,虎硫药改通号药配伍很成功,烈度不大,烟火却浓重得很,生生营造出派“黑云压城城欲摧”气势。
“接下来,咱们就等着看吴定缘和梁兴甫手段吧。”
昨叶何趴在栏杆上,从顺袋里掏出把新剥莲子,咯吱咯吱嚼起来。苏荆溪好奇道:“莲子味甘,能除烦止渴、养心安神,不过你连莲心都吃,不嫌苦吗?”
昨叶何笑着再次抛进嘴里粒:“莲子外以甘甜,内心实苦。佛母说教之所以以白莲为名,寓意正在于此。”
“外以甘甜,内心实苦……”苏荆溪回味着这两句话,“可这跟白莲教有什关系?”
昨叶何道:“庙里那些香烛泥胎,能济得什事?说到底,大家心里都是苦,无非是求个心安哄骗自己高兴罢。你说这白莲教,可不就是个莲子吗。”
这坦白发言令苏荆溪颇为惊讶:“这都是佛母教你?”
“是啊,她经常说,世间这个个人,都是粒粒莲心,都苦在心里。有生皆苦,就算是她也样,哪有什解脱,哪有什彻悟。”昨叶何往嘴里粒粒地扔着莲子,手速越来越快。
苏荆溪手,忽然按住她手:“其实……你可以直接哭出来。”抛莲子动作,骤然停住。
昨叶何笑道:“干吗要哭?”
“你自己都没觉察吗?刚才提佛母,你嚼得便格外激烈。”苏荆溪声音愈加柔和。
“什呀,只是嘴谗而已。”
“人心有疾,必现外症,久自成癖。有人心绪壅滞,便会不停啃指甲;有人神志紧绷,便会抖腿不止。你刻不断要吃东西,只怕也是种心疾早种。容猜猜,你先前可曾挨过饿?”
听苏荆溪这话,昨叶何“扑哧”声大笑起来:“姐姐好眼光。挨饿,岂止是挨过饿啊,是从饿殍堆里爬出来,连人肉都吃过呢。”她说得轻描淡写,苏荆溪却心头撞,感觉被那笑容中暗藏锋利刮伤。
昨叶何捏着粒莲子,端详片刻,抛入嘴里,白森森贝齿几下将它切得粉碎。
“是哪里人氏,爹娘是谁,早不记得,只记得那年家乡奇荒,死好多人。爹妈大概是疼,把最后点粮食给,然后都饿死。好饿啊,跟着群人迷迷糊糊跑,锅底灰、地里土、槐树叶子和皮,连蝗虫蚂蚁都吃。都吃光,可还是饿,怎办?那就吃人呗。开始他们只是吃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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