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生错觉,似乎他每逢船动都得先找平衡。这次漕船开动,他们警戒心便习惯性放低分,结果被梁兴甫钻空子,招击破。
吴定缘又惊又怒,扑过去,却被梁兴甫脚踢翻。
“不要抗拒,不要挣扎,有生皆苦,早日解脱。”
“去你妈狗屎解脱!”
吴定缘大吼着爬起来,再度飞腿踹过去。不过,看他飞踹角度,不是梁兴甫胸口,而是朱瞻基。
又来这招?梁兴甫微微觉得好笑,围魏救赵之计固然高明,可连用三次,也忒看不起人。他下意识把姿态定,准备做次犀利反击。
当吴定缘右脚即将接近时,梁兴甫却怔,这个去势,似乎是真要去踹朱瞻基?然而这个距离,任何反应都来不及,他只能反手去捶吴定缘。
两件事几乎在同时发生。
吴定缘脚狠狠踹中太子,让他整个身躯脱离梁兴甫掌控,下子飞到船外。同时梁兴甫拳头,也捶中吴定缘面部,让他声惨呼,从舱顶滚落到甲板上。
朱瞻基被踹出船之后,重重摔到礼字坝坝顶。坝顶外表面覆有草泥,根本停不住人,他从坝顶歪斜几下,路顺着斜面朝东边坝底滚落。
梁兴甫看着太子身影迅速在坝底方向消失,并不太急。这里运河堰埭都是封闭,先把吴定缘弄死,再去堰埭瓮中捉鳖也来得及。可当他把视线投向吴定缘时,发现对方举起把斧子,正是朱瞻基丢下来那把。奇怪是,吴定缘手持斧子,并没有冲向梁兴甫,反而快步走到船触边缘,然后朝远方用力地把斧子扔出去。他回过头来,满面血污地看着梁兴甫,发出阵快意大笑。
在笑声中,降惊慌喊叫声从船底响起,紧接着船身剧烈地前后摆动起来,半空中不断传来啪啪绳索断裂声。伴随着龙骨挤压巨大悲鸣,整条漕船朝着另外个方向极度倾斜下去。梁兴甫向外张望眼,才知道这是怎回事。
这艘漕船,刚刚被拖上礼字坝坝顶,完成盘坝最艰苦环节。可由于此时还是枯水期,坝顶距离水面很高,漕船若直接推下另外侧水面,搞不好会直接散架子。所以,绞盘工匠们会调整下索缆角度,化曳为牵,把船体徐徐吊下水去,方竟全功。
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吴定缘扔出这斧子,狠狠地砸在右侧将军柱下绞盘上,吓得推关木民夫都坐在地上。绞盘失力,两条索缆立刻松脱。原本漕船平衡,有八根索缆从不同方向均匀施力。如今突缺两股,它们再也拽不住漕船那庞大身量,其他几股绳索纷纷扯断绷脱。
没有索缆牵系,失去控制漕船便从坝顶顺着西斜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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