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砰!
阵剧痛打断朱瞻基遐想,他惊讶地感觉到,自己背部撞到处坚硬干燥地面,这不是落在水底感觉,他有经验。
太子努力从地上支起半个身子,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是在条船上,刚才背部撞击是前部木质甲板。从人字桅与方触轮廓来看,这应该是条标准四百料漕船。朱瞻基摇晃着身子从甲板上站起来,眼前展现出景象让他目瞪口呆。
原来这条漕船并不是平浮在河中,而是爬在处圆拱长坝半腰处。前半截首柱高挺向上,后半截船尾还在运河水下,整个船身微微上斜,像极条要上岸摩伽罗大鱼。在这头巨兽躯体两侧,有八根粗大索缆牢牢地扣住曳孔。这八根索缆分作四组,分别系于大坝两侧四根将军柱上。柱上有连接索缆盘木,下置石窝,窝中有两根转轴巨木,巨木上又插着八根关木,构成四个巨大绞盘。
每个绞盘周围,都有十几人在费力地推动关木。伴随着嘎啦嘎啦摩擦声,绞盘缓缓地转动着,通过系列复杂滑车、拐钩与棘轮传动,把力量传给那八根粗大索缆,拖曳着这条漕船缓缓朝上挪动。
在运河两侧河槽边,此时还站着数百个衣衫褴褛纤工。他们每人肩上都拽着根纤绳,配合着绞盘起用力。纤绳密如蛛网,牢牢系在船舷两侧,无不绷直。偌大条重舟,居然就这样靠着人力离开水面,朝坝顶滑升而去。
几十盏灯笼在河岸高高挑起,驱散些许模糊。巨兽从雾气中徐徐浮出黑水,四周索缆纵横,这是何等壮观幅画面。虽然身陷险境,可朱瞻基还是在瞬间被它所吸引。先前他听于谦讲述盘坝,只是听个新鲜,直到亲眼所见,才见识到真正盘坝现场。
不过,朱瞻基并没有余暇过多欣赏,因为他能落在甲板上,梁兴甫同样可以。
于谦说过,漕船盘坝时,要把所有货物都卸空,包括操船人员。也就是说,现在这条空船上,只有他们四个人。他抬起头去,看到吴定缘站在略略倾斜船尾,与那个噩梦般高大身影斗成团。
绞盘工和纤夫所处位置都比礼字坝要低,他们只管埋头拖曳,并不知道船上多四个人。“蔑篙子”虽战力不及梁兴甫,但船身不断在移动,甲板越发倾斜,让梁兴甫动作也受到限制。
朱瞻基左右看眼,看到在桅杆基座旁,不知哪个船工插把短斧。他拔出斧子,拔腿冲过去要帮忙,可动作骤然又停住。
他看到苏荆溪躺倒在肋板旁边,鲜血流过宽额,生死不知。刚才坍塌之时,她位置最靠近塌点,大概是运气太差,落到船上时头撞到肋板上头。朱瞻基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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