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两人都是阵感慨。花这大心思培养,居然只是让斗客们在六月前解个闷,这实在是奢靡过甚。难怪刚才看门人见蛐蛐罐,态度就变。五月中能拿出活蛐蛐客人,定然身家不菲。
于谦结结巴巴问:“公子您怎对这种事这解?”
朱瞻基道:“在宫里头偶尔也玩,这催春养蛰法子,还是从书里找出来给大伴看呢——到南京,随身带着只赛子龙,就是大伴这养出来,可惜却……”他狠狠瞪眼吴定缘,后者迅速把视线挪开。
于谦面孔板:“公子,今日事急从权。可此等玩物靡费无算,薄蚀人心,君主若沉迷此物,只怕非社稷之幸。尤其公子您还津津乐道于贾似道那等*臣之言,难道要自比隋炀宋徽……”
朱瞻基听着他絮叨,面无表情地拿起块松糕咀嚼。这时小厮进来,说准备开闸,太子把松糕顺手往环里揣,说:“走!”
这家赌棚是拿间河库改,场子是个极开阔开间。此时开间里面摆七八张方桌,二十来条长凳,上头摆着牌九、骰子、双陆之类物品,不过,暂时还没人玩。所有赌客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赌棚正中央。这里摆着张黑漆杉木大圆桌,但正东方向桌面凹进去角,好似张炊饼被人咬下口。
位玄衣赌师站在凹角里,身前桌心摆着件鼓腹侈口斗罐,旁边还有把半枯半绿牛筋草。此时已经有两个斗客在位,他们各自把养文虫从过笼请出来,移入斗罐。那个斗罐中间被道小木闸挡着。
赌师做个手势,两个斗客拈起根草来,轻轻挑弄自家大将须子,要把杀气勾出来。
赌棚角落里居然还有位歌女,弹着琵琶,唱是西湖边上济颠长老《促织·鹧鸪天》:“促织儿,王彦章,根须短根长。只因全胜三十六,人总呼为王铁枪。休烦恼,莫悲伤,世间万物有无常。昨宵忽值严霜降,好似南柯梦场。”
伴随着歌声,周围看客们观察斗虫品相,略做交流,然后纷纷下注,宝钞碎银金簪珠丸铺满桌子——此所谓“买马”。注下得差不多,两边蛐蛐也被挑起斗性,磨翅长鸣。赌师发声喊,两边斗客都后退步。赌师把木闸抬,两员大将登时扑向对方,在斗罐里战作团。
过不多时,只蛐蛐被咬得遍体鳞伤,绕罐而逃,得胜那只须子高高翘起,鸣叫不已。赌师当场宣布胜负,赢斗客高高兴兴把它请回过笼,好生歇着,而输那位大概损失不小,气得把它扔地上,恨恨踩几脚。看客们也是半沮丧摇头,半兴致勃勃地把钱从桌子上搂回来。
朱瞻基等三人站在人群里,观摩三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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