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问道:“他们走哪条路?”
昨叶何道:“算下脚程,他们若想以最快速度回到京城,只有个选择,从扬州府走漕运。已经飞鸽传书,让那边眼线在瓜洲盯牢。”
梁兴甫点点头,抬起胳膊把脸上水珠抹,准备离开。
“等下。”昨叶何拦住他,“等你赶到瓜洲,只怕他们已经北上。与其追尾,不如兜头,你最好直接赶到淮安去拦截。”
“那你呢?”
“在南京还有事要处理,随后赶过去跟你会合。”
梁兴甫疑惑地瞥眼,似乎不太明白,事到如今她留在南京还有什意义。
昨叶何双眼闪过抹好奇,嘻嘻笑:“打听下铁狮子那个儿子。这人在应天府声名狼藉,是个没用败家子,可太子从东水关码头到后湖这路逃亡,处处都能看到他。有预感,若想顺利抓住太子,得把这家伙深浅摸清才行。”
“哦。”
“打算去找那个叫红玉琴姑,好好谈下。富乐院糕点,听说做得很不错,值得尝。”
“只要把吴氏兄妹留给就行,去极乐世界,总要家人完完整整,心无挂碍。”梁兴甫说完这句,转身离开。
“京口瓜洲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还?”
于谦边在瓜洲埠道上漫步,边轻声吟哦着王荆公名句,心中满是感慨。此诗作于北宋熙宁元年,王安石从江宁府前往汴梁就任翰林学士,途经瓜洲所作。于谦原来诵念此诗,往往惊叹于“又绿江南岸”炼字之精,可如今对于末句格外有共鸣。
他以介小小行人入帚东宫,同样从金陵北上京城,可境遇之险,远胜王安石,是否能被明月照还金陵,心里点底都没有。于谦自谓没有王荆公那样境界,可为黎民社稷,早早做好粉身碎骨准备,就像……就像……
于谦视线停在前头处埠头河库前。几个脚夫正在个大木桶里搅着灰白色刺鼻石灰粉,勺勺桐油浇下去。这是在调制捻料,用来给船底弥缝以防止渗水。
“对,就像石灰!”于谦拍巴掌,觉得这个比喻真是不错。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清清白白。他解决文学上问题,开始把注意力放在此行任务上。
他们小船是在申时进入邗江,但并没有直趋瓜洲。瓜洲是江北漕运南端起点,只许漕船在这里交兑转运,其余闲杂舟船律不得停系洲上。于是,这行逃亡者停在邗江西岸四里铺,寻个客栈歇息。于谦自告奋勇,前去瓜洲找船。
漕运自成套体系,船有漕运总兵,水有河务衙门,货有脚帮,闸有地棍,暗地里还有盐商粮贾、当铺钱庄之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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