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伴当在奉忠庙里设牌位,略做拜祭,然后在返回长乐殿路上,想清楚接下来理政次序。
重中之重,自然是先把兵权掌握住。
朱瞻基在离京之前,也做过番功课。目下在皇城之内,有勇士营拱卫;留都城中有守备衙门、十八卫所亲兵、五城兵马司巡营防营;在城外有龙江船厂水军、新江口营、浦口营、池河营、孝陵卫等处。掌握住他们,南京秩序便可安泰无虞。
接下来,再检视*员名录,优先让户部和应天府恢复运转,南户部管着江南钱粮与漕运,应天府管着南直隶地面,都耽误不得,然后再重新搭起吏部,让他们去补齐工部、兵部、刑部,至于礼部和都察院嘛,倒是不着急……
朱瞻基常年在祖父身边耳濡目染,终于显现出成果。件件事项,从线团里抽离出来,自动分门别类,归入他脑子里架阁库。怎样做位皇帝,也在他面前逐渐明晰起来。
不过在所有事情之前,还有件最为优先工作,那就是他此时手中握着鱼筒。这里面装着,是父皇用八百里加急送来密旨。
朱瞻基屏退左右,独自坐回到榻上,把鱼筒上封条撕掉,然后双手错,拧开被蜜蜡封住齿口,露出黑漆漆筒腹。腹中只有卷明黄色衬底尺素。
朱瞻基小心地掏出纸卷,徐徐展开,露出里面正文来。尺素不长,上面墨字也不算多,可朱瞻基却直保持着同个姿势,双眼盯着纸面,似乎永远读不完这短短几十个字。整个长乐殿中安静得如同孝陵般,连温度都变得阴冷下来。
个小奉御怯怯地走到殿口,隔着门槛高声道:“太子殿下,朱卜花朱太监求见。”朱瞻基缓缓抬起头来:“声音太小,听不见,上前来。”
小奉御赶紧迈进几步,跪在御榻之前:“朱太监求见。”朱瞻基“嗯”声,却没任何动作,只是怔怔地盯着他。小奉御不知自己脸上有什,又不敢用袖子去揩,只好莫名其妙地跪在那儿。
过不多时,阵粗重脚步声在长乐殿外响起,还夹杂着甲胄摩擦铿锵声。全身披挂朱卜花急匆匆朝着长乐殿走去,挂遮在脸上白布不时飘起,露出片片触目惊心脓疽,每粒都浓艳欲溃。
他口气走到殿门口,这才停下来:“千岁爷,臣朱卜花特请奏禀。”殿里隐隐传来太子声音:“太监不辞奔走,当真辛苦。”
“留都未靖,岂敢言辛苦二字。”
段标准君臣寒暄之后,朱卜花抬眼看去,太子似乎已上榻休息。屏风缝隙里可见烛光摇曳,依稀可见个人影侧躺,只是被几重罗縠纱帘隔着,影影绰绰不甚清晰。
“城中可还安定?凶徒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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