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皂色朱边短袍,很是醒目。可是他把整个东水关码头转个遍,也没看到父亲身影。吴定缘又去石堤附近,伤者里没有,死者里也没看到,更不可能有人把尸体认领走。
这便奇怪,难道他没来过码头?这不应该。吴定缘最解他爹,那是个责任感很强老公门,宝船闹出这大动静,他绝不会无动于衷,定第时间赶到。难道说,别处有事,把他又给调走?可还有什事比这个大?
于谦看出吴定缘神色有异,掂起脚来拍拍他肩膀:“知道你救父心切,孝心可嘉。可们是来奉命查案,公事要夺私情。”吴定缘冷笑道:“你懂个屁!爹是应天府总捕头,执掌留都府八县缉事。想在南京查案,没他可不成!”
于谦登时大怒:“你跑来东水关,不为勘察现场,原来是来找你爹!不是反复强调吗?太子钧旨,除你之外,不得有第三人与闻……”话没说完,只听“砰”声,他被吴定缘揪住衣襟狠狠推,后背撞在石堤上。
“小杏仁,你家太子不是佛爷,也不是道祖,真以为句钧旨,天底下事就得遂他愿?”吴定缘讥讽道,“金陵是天下第大坚城,人口百万,光靠咱俩查案,跟在江里捞芝麻也差不多!”
“朱子有云:天下事无不可为,但在人自强。你都还没开始查,怎知道不行?”
于谦梗着脖子,兀自仰头辩解道。吴定缘手缓缓松开他衣襟,像是在看个白痴。于谦还要说什,他脸无奈地朝远处水面指:
“小杏仁你仔细看看,能把两千料宝船气炸断,就算是虎硫药,也得有千斤才能达到效果——往戒备森严太子宝船运进千斤火药,得是什手段?永乐十八年后白莲教就是群丧家之犬,他们会有这等神通?”
于谦不由得眉角扬:“你意思是,白莲教勾结某位朝中高官?”吴定缘嘴角露出抹嘲讽笑意,转头看向宽阔秦淮河面。视线所投之处,泽波平静,半点痕迹也无,仿佛那场惊天动地已深深掩埋在水下。
“正好相反。这白莲教,倒更像是被某位朝中大人物收买。”
于谦在瞬间化为尊翁仲石像,浑身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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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金陵城西门之外,个深衣宽帽铺兵在官道上健步如飞。他手持哨棍,腰间皮带上还系着副铃铛,跑起来叮当做响。过往行人听铃声,便知道是急递铺派出来信使,都纷纷避让。
铺兵跑得汗流浃背,脚下却不敢有片刻停顿。因为在他胸口之上,斜挎着枚黄漆鱼筒,鱼筒上斜粘着三根竹签,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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