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郑教授再次来探望,他眼窝深陷,比上次见更加憔悴。自知理亏,缩着脖子讪讪打声招呼,没敢多说话。
郑教授点没客套,劈头就问:“你听说过百瑞莲拍卖行吗?”
这个名字依稀有点印象,好像是香港家古玩大拍卖行,英文名叫BRILLIANT,以拍卖过米芾真迹和尊明青花而著称。但知道,也仅此而已。
“你确定钟爱华或者梅素兰没跟你提过这个词?”郑教授紧盯着双眼,仿佛不大信任似。
“绝对没有。”肯定地回答,“发生什事?”
郑教授从口袋里取出张报纸递给,摸,就发觉纸质不太样,这不是内地出版。展开看,竖排繁体,原来是香港《大公报》。就在头版头条,看到则惊雷般新闻。
百瑞莲宣称,他们从位不愿透露姓名收藏家手里得到《清明上河图》真迹,计划公开拍卖,所得款项均捐献给希望工程。百瑞莲同时表示,他们愿意与专业鉴定机构合作,厘清真相。
后面还附段长长典故考据,和素姐给讲王世贞故事基本样。百瑞莲说,当时朝廷从严嵩府上抄没那幅《清明上河图》,是王氏赝品;真正真品,则被王世贞拿回自己家,此后直被藏匿于民间,直到今天才面世。
报纸从手里滑落,心中无比震骇。
还是低估老朝奉。
本以为老朝奉设下这个计谋,是为给五脉添堵,顺便羞辱下。可人家眼界,早就超越想象。之前布局只是铺垫,真正杀招和图谋,却隐伏在这里。
无论是鉴古还是考古,都有个原则,叫作孤证不立。只有条证据,不算证据,它必须要有别证据去支持。所以提出那两点《清明上河图》质疑——其实是老朝奉借素姐之口提出来——虽然会给学会造成麻烦,但不足以推翻故宫鉴定结论。
但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另外有幅真品冒出来,意义就大不相同。
旁证有旁,孤证不孤。
《清明上河图》上没有作者题款,这并不说明什,可能是被挖走,可能是损毁,种种可能性都存在。但如果出现另外幅模样且题款齐全,两下对比,那这幅真伪就大有问题。这就好比去派出所认领个钱包,记不清钱数,这证明不是冒领,可能只是记忆力不好。但如果这时有另外个人也来认领,而且把里面多少张钞票说得清清楚楚,你是警察话会相信谁?
所以,之前五脉还可以借口“证据不足”来回应质疑,等到这个百瑞莲版《清明上河图》出来,五脉后路被彻底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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